第19章(第2/2頁)

蕭世南不許他去,沈時恩就讓趙大全把他捉了,自己去了堂屋。

然而剛走到院中,他就聽到了一把清麗婉轉、還有些耳熟的女聲……

再定睛瞧去,那個纖細娉婷的背影不就是他在破廟裏遇見的少女?!

還不待沈時恩反應,少女已經開始盡訴衷腸,從破廟說到了豺狼,帶著一些少女的嬌羞,後頭說尋不著他了,話裏的哀戚便更是讓人動容……

“還請爺爺成全阿桃的一片真心!”

霎時間沈時恩頭腦一片空白,說是如遭雷擊都不為過,連該做什麽反應都不知道了。

………………

姜桃的眼淚還含在眼眶裏,正和沈時恩四目相對發著愣,眼淚就滴了下來。

而同時,姜楊小豹子似的向沈時恩沖了過去。

沈時恩沒反應過來,一下子竟被姜楊的小身板給撞地後退了好幾步。

其後蕭世南也掙脫了趙大全的拉扯,跟過來看到自家表哥被人撞了,擼著袖子就罵道:“好一家子潑皮,誆了我們來竟還敢對我們動手?!”說著就也沖上前去。

這下姜桃和沈時恩也不敢發愣了,各自去拉自己的弟弟,只是一個怕弟弟被傷,一個怕弟弟傷了人。

姜楊和蕭世南都在氣頭上,小野獸似的渾身蠻勁兒都使出來了。

沈時恩還好,一身武藝不是花架子,踉蹌兩步就穩住了身形。

可憐姜桃這個瘦弱無力的,剛拉住姜楊,被他一推就往旁邊倒下去了。

沈時恩的肢體反應快過他的大腦,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先行一步,接住了姜桃。

少女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他的鼻尖縈繞著一股像花香又似旁的的香味。他的手攬著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便是隔著襖裙都能在手掌下感受到優美起伏的曲線。

沈時恩的氣息不由亂了幾分,而姜桃更是大腦都停止了運轉,呆若木雞。

正在姜桃猶豫著要不要趁機裝暈,姜老太爺將手邊的茶碗摔了,大喝道:“夠了!都給我停手!”

盛怒之下的老太爺還是有些威嚴的,一錘定音,便是姜楊再氣惱也不敢再動了。

蕭世南倒是不怕姜老太爺,而是看著姜桃覺得眼熟,視線在姜桃和沈時恩兩個人身上不住地來回打轉。

他思維也跳脫,方才的怒氣全然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看來今天沒他什麽事兒了,媳婦兒得是他表哥的了!

姜桃立刻從沈時恩懷裏掙脫出來,縮著肩膀低著頭,真恨不能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你說她怎麽就這麽倒黴呢?平生幾乎不扯謊的,難得扯個大謊,正演得真情實感、情真意切,還教當事人撞見了。她的尷尬癌發作了,治不好了,不想活了!

“到底怎麽回事?”姜老太爺先看向兩個兒媳婦。

趙氏和周氏雖然是今天這場相看的主導人,但她們也懵啊,剛才不還是姜桃在說自己的心上人嗎?怎麽姜楊就忽然和她們帶來的人打起來了?

“阿楊,你說!”

姜楊這才黑著臉咬牙切齒道:“這個人,就是方才阿姐說的‘恩公’!”

堂屋裏陡然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那還真是巧,真真是老天安排的一樁良緣!”周氏嘴皮子利索些,雖然還覺得難以置信,當但是仍然沒有忘記今日要把姜桃的親事定下來這首要任務。

說著周氏拉趙氏,把一臉迷茫的趙氏拉回了神,不過她一時間也想不到說什麽,只跟著重復道:“天賜良緣,天賜良緣呐!”

妯娌兩個唱和起來比唱戲的還熱鬧,姜桃尷尬地衣擺都快絞爛了。

姜楊的臉更黑了,姜老太爺到底是見多了風浪的大家長,臉色倒是和緩地比旁人都快,道:“你們都下去,我和這位沈公子單獨聊聊。”

姜桃動了動嘴唇,剛想解釋什麽,卻也不知道從何開口,正為難著,姜楊氣哼哼地把她拖走了。

趙氏和周氏竊笑著,把趙大全和蕭世南也請了出去。

出了堂屋,妯娌兩個立刻就嘴角上揚,剛要笑出來,就聽趙大全憨厚地笑道:“我說姑姑怎麽敢擅自做主給姜家妹妹說親呢,合著是為了成人之美?看老太爺方才的模樣是不知道姑姑的安排的,想來那一兩銀子也是姑姑貼補的私房。侄兒方才還誤會姑姑是那等沒規矩的人,真真是該死!”

趙氏和周氏立刻就笑不出了,先不說趙大全的話罵到了她們頭上,只說那一兩銀子的事兒——

對啊,那姓沈的本來就是姜桃的心上人,只要雙方一見面,這門親事不就是水到渠成了?她們費那個錢做什麽?嫌銀子放口袋裏燙手嘛?!別說忙前忙後,計劃來計劃去,貼補了銀錢,還挨了老太爺黑口黑面的一通怒斥。

你說她們這瞎忙活什麽啊?!

趙氏和周氏齊齊捂著胸口,突然就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