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坦誠相告

到目前為止,劉嫚已經見過喻湛的三位朋友,何路深、宋君哲和陶之唯,三個高富帥,各有各的特點,但無一不是光彩奪目,氣勢壓人,令人不敢接近。

喻湛卻是一個另類,他的言行與做派跟他們截然相反,更接地氣,更平易近人,他可以和劉嫚在大年夜吃燒烤,可以和葉子良在路邊大口喝啤酒,他也可以進出那種人均動輒上千的高档餐廳,他也住豪宅,他在網上給網友發紅包幾萬幾萬的撒錢,隨性瀟灑,完全沒有階層的距離感,不會讓人覺得虛偽,產生仇富感。

也許這就是一個人的人格魅力,難怪寵物見到他,連自己的主人都忘了,一個勁兒往他身上貼,因為無論是人,還是小動物,都喜歡明亮溫暖,如沐春風的地方。

“從小我就和他們不一樣,性格使然吧,”喻湛說,“我父母去世後,我看了很多哲學方面的書,想透了很多事。”

劉嫚知道現代哲學類似於她前世的老子莊周、佛經經典。

“難道你已經參悟人生,看破紅塵了!?”

喻湛微笑,“我要是看破紅塵,還會追求你嗎?”

見劉嫚面露囧色,他笑意更甚,他沒有告訴劉嫚,其實還是有一些影響的,所以在認識她之前,他一直沒有談過戀愛。

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倒追他的女孩很多,其中不乏各方面都很優秀的豪門千金,和他門當戶對,但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他那時想,他快24歲了,卻一直沒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如果一輩子都遇不到,該怎麽辦?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他甚至還認真的做了一個表格,列出了自己的要求,比如長相、身材、性格……

結果見到劉嫚後,他把這些條條框框完全拋到腦後,他的要求,就是劉嫚這個人,全世界僅有一個。

她的優點,他喜歡,她的缺點……不,在他心裏,她沒有缺點。

喻湛看劉嫚的眼神和他在重奏音樂會後向她表白時一樣,溫柔卻多了一絲占有欲,他想,如果能再早一點遇到她該多好,他過去單調的生活,一定能多姿多彩起來,就如同現在,每一天都令他無比期待。

“我父母去世時,我只有10歲,那些哲學書上,很多內容,我根本沒有看懂,大概現在能看懂了。”

“後來我跟隨外公外婆生活,我母親是獨生女,她的突然離世給他們倆很大的打擊,我外婆心臟病復發,纏綿病榻,一年後也病逝了,我家一直養了一條狗,叫小傑,是我母親未婚時撿的土狗,我的微信頭像,就是它僅有的一張照片,我去美國那年,小傑壽終正寢,我外公是在我20歲那年走的,後來我就沒有什麽特別親近的親戚了,孑然一身,倒也自由自在。”

喻湛用平淡的語氣,敘述著自己的身世,聽不出悲傷的情緒。

劉嫚擡頭,看著他的眼睛,

徐夫人去世時,她也20歲,她哭了整整三天。

喻湛好笑道,“你怎麽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是冷血的人,我只是從那些高深的哲學書裏,學會了自我療傷。我父母死於空難,飛機在大西洋上空解體了,那時,我就告訴自己,人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或早或晚,比起有些人最後成為一把灰,一抔黃土,他們還能在海風和陽光下同眠。”

劉嫚卻為喻湛感到心疼,

10歲的男孩,養尊處優,長輩寵愛,朋友成群,活成了最幸福的樣子,他如何能接受父母忽然雙亡的事實?

她的親人離開,她可以哭,可以發泄出來,

可是喻湛這種想法,似乎是看開了,實則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什麽自我療傷,分明是自我麻木,那一定是悲痛到了最極點,才能體會不到悲痛的感覺。

還不如嚎啕大哭一場。

“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提它只是想向你表明我的身世,”喻湛說,“我繼承了父母的遺產,那些錢,我幾輩子也花不完。”

“這就是我的故事,你能告訴我,你的故事嗎?”

喻湛這個問題問得突然,問得認真,

劉嫚心裏一慌,低頭,不敢看喻湛,“我的故事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我父親酒駕撞死人,我為了替家裏還債做網紅賺錢。在這之前我的生活和普通女生沒區別,不像你經歷坎坷。”

喻湛一個字都不信,

他對劉嫚的一些小動作已經很熟悉,比如她害羞會紅耳朵,又比如她撒謊會低下頭,手指無意的卷曲。

此刻,她就是這樣馬腳畢露。

真是一個傻丫頭。

她哪一樣技藝,是普通女生能做到的?她的氣度,是普通女生能有的?她從頭到腳,就沒有普通的地方。

他相信,總有一天,劉嫚會主動把自己的故事,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