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個小朋友(第2/3頁)

然而此時的她牽著呦呦的手,卻像個固執又倔強的小孩子一樣,一定要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睡眼惺忪的呦呦努力掀開眼皮,她不知道姐姐為什麽要問她這個,但她仍冒著傻氣地,沖顧妙妙甜甜一笑。

“姐姐我愛你,嘿嘿嘿。”

奶乎乎的嗓音輕飄飄的。

像雪花簌簌落下,覆蓋在她荒蕪心底。

那一瞬間,顧妙妙心中的戾氣消散,平靜得前所未有。

當岑隨從被子的另一邊鉆出來的時候,兩個小姑娘正手拉著手,已經沉沉入睡。

……他又被這倆人拋棄了!

過分!!!

最後,被霸占了床的岑隨,只好縮到床尾,一個人暈暈乎乎地睡著了。

但跟顧妙妙和岑隨不同。

在兩人均勻的呼吸聲中,呦呦的這一覺睡得並不是很踏實。

……

夢裏天色昏暗,雨勢洶洶。

出現在滂沱大雨之中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單薄消瘦,神色冷寂的少年。

夢裏的她將什麽東西扔在了水窪之中,任它被汙水浸濕。

而在暴雨中無人撐傘的少年屈辱地、絕望地竭力推動著輪椅,努力地想要伸手撿回水窪中的東西,可他無法動彈的雙腿卻仿佛將他釘在輪椅的方寸之間。

如困獸掙紮的他最後摔倒在汙水之中。

暴雨中,將地上的東西緊緊攥在手心的少年,非常緩慢地擡頭望向了她。

縷縷濕發之下,是一雙死寂得沒有半分光亮的眼。

……

盡管呈現在呦呦夢境中的畫面無比完整清晰,但等呦呦一覺醒來,夢裏原本流暢完整的劇情,就跟被狗啃了一樣殘缺不全。

再被滿岑家找人的郁瀾從床上提溜起來,劈頭蓋臉一頓罵之後,那點殘缺的記憶也籠上了一層霧氣。

得知這三個孩子誤喝了紅酒的岑家一陣雞飛狗跳。

岑父岑母道歉說“都是岑隨的錯”,郁瀾也愧疚道“哪裏哪裏都是我們呦呦傻”。

大人們來來回回客套,三個當事人卻已經開開心心地吃起了生日蛋糕,呦呦和岑隨甚至都不記得喝醉之後發生了什麽。

今日糖分攝入充足的呦呦十分快樂,而對於之前那個夢,她只記得——

夢裏她又做了壞事。

被她欺負的小哥哥長得好好看呀。

……這種無關痛癢的點。

——

第二天清晨的餐桌上,郁瀾接到了顧啟洲的電話。

“……怎麽又要推遲回來的時間?你這戲都拍幾個月了?你這不是去拍戲,你這是拍到人家女演員的床……床還是家裏的好,是吧?”

郁瀾瞥見淡淡望著她的顧妙妙,猛地一個急轉彎,掐斷了少兒不宜的話頭。

“……反正我不管你是哪門子遠親家裏出了點事,最遲這周,趕緊給我回家!”

沒等顧啟洲說完,郁瀾就掐斷了電話。

張姨剛好端了早餐上桌,余怒未消的郁瀾便道:

“……他當自己是什麽?居委會大媽嗎?怎麽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他也要管?還什麽人都想往家裏領,怎麽,當家裏當孤兒院啊……”

好在顧妙妙對於郁瀾暴躁起來能六親不認的瞎罵已經習以為常,因此她也並不覺得被針對。

不過……

聽話裏的意思,是顧啟洲想帶什麽人回家?

顧妙妙沒太在意,她不記得上一世有沒有這回事,但她記得上一世的顧啟洲是一個人回來的。

演過各種狗血劇本的郁瀾忽然想到什麽,壓低聲音問張姨:

“……該不會是他私生子吧?”

張姨對郁瀾豐富的想象力有些一言難盡:

“您還是看看快睡到牛奶碗裏去的呦呦小姐吧。”

郁瀾聞言一愣,回頭看去,那邊的呦呦看似在專心吃餅,但定睛一看,眼皮都要黏上了!

被瞌睡蟲包圍的小腦袋瓜搖搖晃晃,偶爾晃醒幾秒,咬了口餅,眼皮又開始打架。

眼看小腦瓜子真要栽進牛奶碗裏了,旁邊的顧妙妙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呦呦的衣領。

“好好吃飯。”

她皺著眉,一臉嫌棄的……

開始一勺一勺喂呦呦喝牛奶。

郁瀾:?

她們倆……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的?

很快她就發現,關系好的不止顧妙妙和呦呦,隔壁的岑隨也成了他們家的常客。

隔三差五的,岑隨就跑來顧家和姐妹倆玩。

不過更多時候,岑隨都是被顧妙妙玩的那個。

比如此時被顧妙妙忽悠著拉小車的岑隨——

“再跑快一點!”

手裏牽著繩子的岑隨死命在院子裏跑,顧妙妙坐在繩子另一端的小車裏催促著他,氣喘籲籲地岑隨還不停問“什麽換我上車啊”。

顧妙妙當然是隨口敷衍“快了快了,你再堅持五分鐘”。

坐在門口台階上捧著大蘋果的呦呦,埋頭咬了一口。

好像每次岑隨不開心的時候,姐姐都很開心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