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2/2頁)

他表示自己已經到了,經偵隊的警察也馬上能趕到,跨國團夥能不能一網打盡另說,保障她的人身安全最重要。

許秋來的想法卻和陸離不同。

她剛進門時聽人提起金哥今天在南巷處理幾個不聽話的手下,說難聽點就是起內訌。

金哥的徒子徒孫、打手們這會兒大部分都在南巷,剛剛說話間,守外院的人又離開了幾個,可見事情不小。現在院裏警惕能打的,就四筒一人,這麽好的機會,不把她的記錄本順走實在太可惜了!

是的,許秋來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記錄本在藏在北巷這座宅子裏,或者說,它就在金哥住的地方。

許秋來小時候喜歡在學習時間玩兒電腦,當她學會用不同的辦法攻破開機密碼過後,家裏就只能進行物理防禦了。秋來尋找書房鑰匙的經驗條也因此猛漲,一度成為大師級,許父許母連馬桶水箱裏都藏過鑰匙,也沒防住女兒。

論搜查,許秋來有著天生的第六感,就像上次,她能和陸離一起把證據找出來一樣,她有著敏銳驚人的觀察力。

南巷那邊的院子破舊,秋來每次去都留心看過,基本上沒有每次都上鎖的房間,可見是沒什麽好藏東西的地方。

金哥喝的茶是茶中黃金太平猴魁,養的鳥兒中最便宜一只,她上次回去一查,也是均價近萬的灰鸚鵡,那麽個精細會享受的人物,住的卻是一個灰撲撲毫無可取之處的院子?

秋來之前還心生懷疑,現在來到北巷一看,果然坐實了她曾經的猜測。

取藥記錄本給她查看那天,金哥是揮揮手隨意叫手下遞過來的。事情雖然不大,但從他的態度可隱約窺見,那記錄本在他眼中並不是多麽重要的東西。事實也的確是這樣,這本冊子只針對許秋來而言算無價之寶,對她以外大部分人來講都一文不值。

所以,就算這東西成為鉗制許秋來的工具,卻也不見得需要特地租個保險櫃保存,只要讓她拿不到就行了。

最大概率,金哥會把東西直接藏在自己能隨時能取用的範圍裏。

怎麽找也很簡單,這座院子裏哪間屋子鎖得嚴實、位置最好,擺設最貴,她就往哪間去。

他們就算想破了腦袋,估計也料不到許秋來膽子能大到這個地步,第一次到北巷就敢孤身摸查院子。

許秋來把自己的想法回復給陸離,告訴他警察來了先把人引去南巷蹲點抓人,她想辦法搜搜院子,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等警方找到這邊來,她的記錄本還能拿到手嗎?

陸離當然不肯,他想不通許秋來怎麽能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警方找到北巷又怎麽樣?記錄本難道會因此消失不見?

許秋來來不及多說,四筒的目光如芒在背,她三兩行代碼強硬拒絕,要陸離按自己的話執行,之後便關閉了通訊窗口。

證據當然會消失。

許秋來從頭至尾就沒信任過負責偵辦這起案件的大隊長路南崢。

這個人根本不值得相信,父親在最後一次筆錄中提到存儲著最後證據的機房,是怎麽在當晚忽然失火的?路南崢身為當天最後一次負責審訊他的警官,到底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這次啟辰的案子中,路南崢親手把齊進和程峰抓進局裏,勉強算是排除了他收黑錢的嫌疑。

但當年辦完許父的案子後,路南崢得到晉升,從此仕途坦平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許秋來事後了解過,當年經偵隊裏,路南崢和另一位同事一起成為一級警司候選人,許父的案子被作為最後一次晉升指標。

誰破案,誰晉升。極有可能,路南崢當年頂不住破案壓力,為了盡快結案晉升,故意制造冤假錯案。

就算他主觀沒有這意思,許父喊冤枉死卻是不爭的事實,等到案情大白於天下,他因執法失誤間接致人死亡,被有關部門追責,作為主要負責辦案人之一,可以說往後晉升基本無望了。

路南崢今年三十歲出頭,一級警督,對應行政職務正處級別,正是春風得意前途無量的時候,什麽樣的胸懷才能叫人甘心放棄大好前途,坦然承認自己當年的錯誤翻案,誠心誠意為地下枉死的冤魂說一聲抱歉?

不怪許秋來把人心想得太險惡,人性本身如此,她從不抱僥幸心理。

證據不能先落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