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果然,這群人了解她!

許秋來在過來的路上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到他們的目的是拉她入夥,她的資料並不難查,在這時候否認推辭,只會激怒對方而已。

她深吸一口氣,扭頭松了松肩頸開口:“沒有設備,沒有人手,沒有服務器,我一個光杆司令怎麽可能做得了?”

“什麽都沒有會叫你來?”

金哥手一揮,四筒帶他穿過中堂,打開厚重的大鎖,門一推,屬於機房的暖氣驟然撲面而來。

簾子拉開,裏面就是一個新洞天。

幾十平的屋子裏並著擺了兩排電腦桌,地上是亂七八糟交錯的網線,路由器油綠的燈光起伏,裏面至少六七個人在作業。

他們頭發和鍵盤一樣油膩,被四筒出聲叫了,才有個人回頭起身,給她介紹情況。

許秋來低估了這群人,他們竟然還在境外架了服務器,跨國勾結境外賭博集團,以侵入控制那些網站權限為手段,劫持流量,為境外賭博網站發展會員,信息再販賣謀取暴利,犯罪產業鏈完整。他們不缺設備,分工清晰,連打手都有了。

“他們沒你技術高,分紅沒你多,你想還清五千萬快得很,等這筆賬清了,是走是留隨便你,日子總過得比現在滋潤。”四筒明明恨她,但還是不留余力開口相勸。

那個金哥,對他們的約束力很高,這個組織紀律是十分嚴明的。許秋來觀察完一圈,四筒又問:“想好了嗎?”

“想好了。”

她能不想好嗎?她想不好,今天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院子還是兩說。

四筒將她重新帶回中堂。

金哥這次叫人給她搬了座,重新換了紙杯和茶水。

“答案呢?”

“我入夥。”

金哥擡手緩慢拍了兩個,笑起來,“聰明人。”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許秋來規規矩矩把手放在膝蓋上:“我還是個學生,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有能力,而且會和你們合作,而不是出了門就去再找一次警察?”

金哥卻笑了笑,“你不會。”

“你為什麽能確定?”她執意追問。

“你比你父親有膽色,心眼也比他多得多,他就是為人太耿直了,才活不下去。你不是一直想報仇嗎?我給你這個機會。”

此話一出,許秋來猛地擡頭,眼神幾乎成為一道利劍,釘在金哥身上:“你認識我父親?你知道些什麽?”

“當然認識,幾年前我出獄前和你父親蹲一間號子,也算是有過一起坐牢的情分,他怎麽死的,我全程看在眼睛裏。”

“你撒謊!”許秋來眼睛瞬間紅了,“我查過監獄的記錄,我爸爸那天晚上身體不舒服,住的明明是單間。”

“放狗屁,怎麽跟金哥說話!”

她語氣如此不恭敬,自然引來旁人不滿,有人擡手就要教訓她,被上首的人止住。

“我沒有必要騙你,他是被隔開了,就隔在我們對面。”

金哥這會兒開始用懷柔政策,放緩面龐,緩緩開口,“當天下午兩點放風還活蹦亂跳,晚上獄醫帶著針筒進去一趟,出來就說人不行了,當時隔著兩三尺寬的窗戶,五六雙眼睛盯著看,五六雙耳朵聽見了他在淒厲地喊,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許秋來只覺得胸中燃起一股滔天大火,要將所有的情緒與憤怒燃燒殆盡,理智告訴她不能排除金哥想要控制她故意編造謊言,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這世上又有幾人還知道她父親的死因?又怎可能如此清晰地將當時的場景還原說給她聽?

原來她父親是這麽死的。

和她猜測的差別不大,但更慘烈。她的手心都攥出了青筋,用力到幾乎要將牙齒根磨斷。

事實上,直到剛剛,許秋來打的注意還是出了門就報警把這夥人一窩端。她若是靠違法賺錢,早一百次都賺得滿盆滿缽,憑什麽要等這夥人來威脅,給他們占便宜,還灘他們渾水。

直到此刻,她方才明白,對方既然提出邀請,手裏就一定握著能讓她心甘情願聽話的東西。

她強忍住就要湧出眼眶的淚水,待到風幹後終於擡頭,冷聲開口:“你覺得,我可以拿什麽報仇?”

“我可以告訴你那晚所有目擊者的名單和住址,你別想著自己神通廣大,自己也能打聽,沒有我的首肯,他們沒人敢替你出庭作證。”

緊接著,他揮揮手,招人拿了個本子過來,上面赫然印著曾羈押許父的監獄名字,是一本三年前,監獄藥房的取藥記錄。

“當晚來的獄醫姓宋,醫療記錄他已經銷毀了,這本還沒來得及,我在裏面花了不少煙才叫人偷到手的。”

“等你錢賺夠了,東西,我給你。”

許秋來沿著日期用最快的速度翻到事發當天那一頁,果然有個叫宋景的獄醫,取了大劑量的胰島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