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2頁)

秋甜抑郁了,好不容易拍到的照片,秋來居然真的問也不問就相信了那個壞東西。

她平時還是很愛面子的,想起秋來剛剛按頭叫她給樓下小胖媽媽道歉,還是當著大壞蛋的面兒,臉都丟光了,更是悲從中來,一邊寫作業,一邊抹兒眼淚,一時間覺得姐姐真是完全被這個登堂入室的男妖精勾走了魂魄。

“真的只是不小心被她撞到兩三秒,我只是沒嚇到沒有第一時間推開,你不是也看見了嗎?”陸離試圖跟秋甜溝通。

“我沒看見。”這孩子偏要唱反調。

“倍數填錯了,你再算算?”陸離看她寫作業,指著括號提醒她。

“要你管!”淚跡印濕了鋼筆寫的墨跡,秋甜擡頭瞪他,陸離才發現這個小家夥哭了。

陸離心中咯噔一跳,悄悄回頭看秋來,見人在陽台晾衣服,才松了一口氣。

怎麽今天一個個都對著他哭來著?

陸離最怕這個,趕緊把答案告訴她,“改成8就對了。這題寫36,這題填除號,9分鐘……”

一次性幫她解決完了兩大頁數學課課練,然後送上抽紙,“別哭了。”

他沒哄過孩子,秋甜不接,他只能隔著茶幾手湊上去幫她擦擦眼淚,小孩子的臉頰還沒他巴掌大,擦到最後,連鼻涕都幫人擤了。

秋甜長這麽大,爸爸媽媽的面孔都漸漸在記憶中模糊,秋來大多數時候是個嚴厲的姐姐,還沒人幫她擦過鼻涕呢,鼻涕吹出來的瞬間,模糊的淚眼中,她一時愣住了。

“你姐都要進來了,別哭了啊?”陸離試探。

秋甜覺得鼻子有點酸,這種酸又和剛才的委屈不同,但具體是哪裏不同,她又說不上來,有種感覺在胸口湧動,只覺得更想哭了。強忍著情緒,一股腦把文具收攏進書包裏,一言不發抱著包跑回臥室。

秋來剛好進來,“許秋甜你作業寫完了?”

“寫完了。”陸離代她回答,把秋甜留下的作業推到她面前等簽字。

“那也不行,單詞還沒背呢,秋甜你出來……”

“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這孩子太久沒教訓,居然學會耍賴皮了,秋來放下筆就要去臥室,被陸離拉住求情,“她今天玩得很累了,明早再讓她背吧。”

秋來回頭,這才有空提白天的事,“你真讓她靠在你懷裏哭了?”

陸離頭大了,趕緊連比帶劃把剛和秋甜解釋過的話又重新解釋一遍,“我真的好冤枉!”

“可她也是真的喜歡你啊。”

“這真不幹我的事,不是我叫她喜歡我的。”陸離不可置信攤手撇清關系。

“可是她長得那————麽漂亮,你從前對她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成天流鼻涕呢,我只把她當朋友的。”他從小最討厭黏糊糊的東西,鼻涕蟲也是其中一項,想到剛才幫秋甜擤的鼻涕,他又把裝紙巾的垃圾桶踢遠了一些。

許秋來抿著唇,覺得有點兒羞恥,但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他:“那你覺得,向夢好看,還是我好看?”

陸離聽到問題,偏頭疑惑反問:“向夢好看嗎?”

直男回答起問題有時候意外地能撩動人心啊。

天底下所有的女孩戀愛之後都一樣,得到滿意的答案,許秋來的唇角就差翹到耳朵根了。她拄著下巴,從茶幾上的盤子裏挑出一顆草莓味兒的糖,推到他面前:“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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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死申振的司機肇事逃逸案審判當天,向夢來到法院,作為證人出席審判。

這是案件發生後第三個月,案件公開審理,恰逢有新入學的法學生大學組織旁聽,許秋來借著這群鮮嫩面孔的掩護,打扮低調,成功在聽眾席最後一排落座。

法官宣布審理開始,也是在看清入場的被告律師之後,許秋來入場來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消失得無影無蹤,心咯噔跳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胸口彌漫。

施方石,這個人也曾是她父親的辯護律師。

一個握著她的手,信誓旦旦向她承諾,一定把她父親從拘留所帶出來的人。

雙親去世後,她在每個不眠的夜晚,把曾經歷的事情回想一遍又一遍,終於知道,她們一家全心全意相信的律師,不是救世主,而是推波助瀾把許父定罪送進監獄的元兇之一,他根本就是齊進的馬前卒,栽贓、嫁禍,沒有比他身份更便宜的人。

只可惜等她想明白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施律師靠著出賣職業道德和良心換來的資金成為這座城市最大的事務所合夥人之一,風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