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哇!”徐師兄從頭到尾捋了一遍,發出一聲驚嘆,征得許秋來同意後就趕緊用手機拍下來,傳給那位研究生院的師兄看。

“師妹真的厲害!”韓延是全程看她寫完的,沿著她的筆跡,自然知道這過程需要多麽清晰的思路支撐。

“哪有哪有,都不算我一個人做出來的,”許秋來心虛,“多虧陸神點撥。”

陸離可不是會客氣的人,許秋來沒聽到聲,回頭一看,發現陸離在修改她剛剛解題過程中寫到的函數。

也沒直接擦,他單手插褲兜裏,左手拿著紅色粉筆往上寫,將她白色粉筆的部分壓下去。

他動作很快,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鐘,黑板上白花花的代碼公式裏已經有相當一大片被紅色覆蓋。

是的,就在幾分鐘前,許秋來剛寫出、還覺得引以為傲的部分,現而被紅色更高端,更簡潔漂亮的函數取代。

陸離收完最後一筆,輕輕把粉筆頭扔回灰盒裏,拍幹凈掌心,不帶走一粒粉塵。

負手擡頭打量時,端的是一派舉重若輕的天下第一高手風範。

所以說這位才是神呐。

盡管大家都已經見慣了,但每每到這時候,都還是有點呆。

許秋來從未有過這樣的挫敗感,她一面打心底覺得陸離改的是真對,一面又不忍生出一番“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瞧著那寬肩窄腰、頎長的背影,她有些五味陳雜的感覺湧上心頭,同時血流卻又開始不自覺加速,不知道一股什麽滋味攜卷著騷動從四肢百骸裏湧出來,匯聚在胸口,頂在心尖上,又癢又熱。

棋逢對手,戰意澎湃。

陸離就在這時候回過頭,他漆黑的眼眸歪頭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

許秋來胸口余震未過,小鹿亂撞了好幾下,然後就聽他問:“你是哭了嗎?”

同時伸手過來,疑道,“眼睛上怎麽還黑漆漆的。”

許秋來沒來得及躲開,被他的拇指在眼瞼上擦了個正著,看著那擦下來漆黑的墨跡,她臉瞬時也黑了。

“那是眼線,我沒哭,紅色的是眼影!”

“哦……”陸離第一次聽說這個,涉及全然未知的領域,他有點茫然,隱約覺得自己是闖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禍,小心翼翼把拇指上的墨跡往身後一藏,順便在黃毛黑T恤上蹭了蹭,開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雖然說帶妝培訓一整天,是有點妝殘了,但也不至於讓他露出那副表情吧?

許秋來當天晚上回家,卸妝前對著鏡子左照右照,覺得明明還是很好看,桃花妝眼角含春,這麽一張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臉,陸離這家夥是沒長眼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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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在許秋來漫長而焦急的等待中渡過,她一次次思考布置行動當天會發生的可能和應急方案,這天終於來了。

校友招待會分三天舉辦,周一到周三分別是畢業二十周年、三十周年和六十周年校友招待會。

然而對許秋來來說,只有周一是特別的,因為這一天,程峰會攜妻子馮安妮出席。

齊進的行程她已經確認過,還在國外出席討論會,應該趕不回來。

這也正好,他作為啟辰一把手,公眾人物,警惕性和安保級別都比程峰要高得多,走到哪裏都前呼後擁,行動起來風險很大,許秋來打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奔著程峰去的。

她需要在後台借職務之便,混入程峰休息室,拿到他的私人手機或任何其他電子設備,植入她的程序。

就算是名校學生,普通人想不違法近距離接觸一回大人物有多難?

難到她兩年裏硬是沒有找到一點點可能。

錯過了這次,下一次,不知道還要再等多久,許秋來已經快要等不下去了。就算明知道危險,她也必須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只要一想起來那天,掀開白布時,父親那雙怎麽也合不上的眼睛,她就覺得整副靈魂都在被架在火上烘烤。

之前命運陰差陽錯把馮安妮送到她面前,秋來覺得,這是連老天都在為她創造機會。

周一早上不到六點,秋來就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天還沒亮,小區裏幾只小鳥嘰喳叫,她洗漱完,開燈對著化妝間的鏡子開始盤頭發化妝。

學校沒有在會場為她們配備更衣室,秋來需要在家裏換好衣服,最好能再提前到場確認一遍。

確認出席的校友提前半個月就確認過名單,上周五放學前,休息室是貼了名牌各自分配好的,許秋來怕周一找不到機會,當時就已經趁機悄悄把收音設備藏在了屬於程峰的房間裏。

學校配發的活動耳機,被她一番改造後,切換頻道就能聽見休息室裏的動靜。

東西都收好,確認一切沒有遺漏,她拉上自己的書包,回頭就看見秋甜起了,小家夥揉著眼睛站在洗手間門口,小卷毛亂哄哄披在肩頭,睡眼惺忪看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