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閣下是變戲法的?

靜靈只覺什麽東西撕裂了皮肉,破體而出!

那強烈的痛感,似是發狂的利爪,拼命地胡亂撕扯著她的神經。

那痛感遮蔽了一切,她咬破的下唇血流不止都渾然不覺。

最終,氣力用盡,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黑衣男子幫她快速處理了傷口,等到最後一下包紮好,快速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輕微的呼吸,似是片絨羽一般輕輕撫著他的手指。

心狠狠落地,便覺渾身力氣被抽幹一半。

冷風自破窗裏吹了進來,才覺後背一片冰涼,不知何時,竟然濕了一片。

他垂眸看著自己沾了鮮血的雙手,指尖有些微顫抖。

活動了一下五指,感覺恢復了些許,才看向昏迷的女子。

從目光柔和,到眉心緊鎖。

如此劇痛,就算是個男子,也難以忍受,她竟然一聲不吭的扛了過去。

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復雜感受,好似不管何時,她面對他,都戴著一副堅強的面具,從不示弱,從不露怯。

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與她隔絕,無論怎麽努力,也觸及不到她的真心。

忽然感覺周身的溫度降了下來,他掃了一眼身邊的火堆,已經岌岌可危。

他好似對這地方十分熟悉,起身徑直走向角落,從一塊破布下取了些許幹柴,添了進去。

等到火光重新變大,他才脫去了外衣,支起個架子,放在一邊靜等烤幹。

夜色又深了幾分,外面的雨終於停了。

除了火堆偶爾噼啪的炸響聲,簡直靜謐的不像話。

墻壁上,一道身影被拉的修長。

他坐在靜靈身旁,不聲不響,安靜的凝著她的面容。

看著她咬破的唇瓣,血色在嘴角凝結成痂,眼中光芒波動一下,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觸了她的唇,似是護著一只斷了翅的蝶一般,將藥粉抹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他淺淺籲出口氣,終於感覺到困意來襲,實在支撐不住,才一手支了腦袋,就這麽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又起風了。

放在旁邊的火堆早已熄滅,破房裏的溫度急速下降。

一陣冷風破窗而入,他一個激靈驚醒,第一反應去看躺著的女子。

月光清亮,他清楚的看到,靜靈臉上浮現著不正常的紅。

眉心當即一擰,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火一般的滾燙。

“糟了。”

困意瞬間飛走,他起身不知從哪兒尋了個破盆,在外端了水回來,利落的撕下自己衣擺一片布,浸透,將之敷在她的額頭。

等到帕子熱了,他再浸水,擰幹,重新敷在她額上。

如此動作,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時辰,她身上滾燙的溫度才緩緩褪去。

“冷……好冷……”

那粉白的唇輕輕翳動著,他聽清了字眼,連忙生火。

火光映照了整個破屋,但她嘴裏依舊說冷,他無奈,只得抱著她坐在火堆邊。

她身上的衣服還有些潮濕的感覺,他眼底淌過一道暗流,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松開她,說了聲得罪,便閉上雙眼,磕磕巴巴的解開她的衣服,將他先前烤幹的衣服摸索的給她穿上。

手指不小心劃過她胸前的柔軟,耳尖瞬間緋紅,一股渴望開始在心底翻滾。

咬牙定了定心神,如老僧入定般抱著她,幫她驅散寒冷。

窗外不知何時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冷風呼呼作響,在林間肆虐。

而這破房中,火光照耀,洋溢著溫情,讓人總算是在這冷雨夜中找到了一丁點的慰藉。

……

大雨夜後,一點初陽在山頭冒出了尖,金色的陽光透過破窗,灑在了女子沉睡的面容上。

那雙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睜了開來。

破舊的屋頂,泥塑的墻壁,四處寫著陌生的氣息。

“你醒了?”

一道磁性的男音入耳,靜靈心裏悚然一驚,昨夜的發生的些許片段湧入腦海。

她掙紮著揚起身子,無視腰腹間的傷口,盯著坐在不遠處正在烤雞的蒙面男子,警惕的冷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救我?”

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男人兩條好看的劍眉擰起,“你身上有傷,最好不要亂動為好。”

“不用你管!”

男人看她絲毫不顧自己傷口,頓時也來了怒氣,放下手中烤架,一個箭步邁上前來,兩手並劍,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快速點了她的穴道。

半蹲下身,與她視線平齊。

“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我管的著。”

靜靈望著那雙墨黑的眸子,裏面燃著怒氣,她不懂,她的死活,與他何幹?

“若你救我,為圖回報,那麽告訴我地址,等我回去之後,自然有人會送你銀兩,解開我的穴道,我們各不相幹。”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除了冷漠,便是冰霜,沒有毫厘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