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結局中)

轉眼過了一個月, 顧文軒依舊生不見人, 死不見屍。

他曾與蕭承璟勾結, 多年來沒露出半分馬腳;玩弄權術也是滴水不漏, 如今失蹤也讓人根本尋不到。

魏臨初確實沒找到他。

昭昭:“他死了麽?”

男人點了點頭, “孤覺得是。”

“殿下說他愛姐姐。”

“嗯,他可能活的很痛苦。”

昭昭嘆息了一聲。

魏臨初道:“你姐姐怎樣?”

“姐姐還好,一個多月了, 外面都在傳此事, 她自是也聽說了。”

“她有說過什麽麽?”

“沒有,也沒有哭,挺正常的。”

魏臨初應了一聲。

昭昭想了想,緩緩地擡起了眸,“如果他真的死了, 要告訴姐姐麽?”

魏臨初思忖片刻,摟住了昭昭的肩,帶著她慢慢地走著。

“不要告訴了吧。”

昭昭點頭,應了一聲。

而後又過了一個月,一天彭顯再度來了。

他帶來了一封信,交於了魏臨初。

“殿下, 這個是在顧禦史書房中的一本書中發現的。”

魏臨初接了過來, 瞧著那信, 見其尚未拆封,封上寫著“蘭蘭親啟”四個大字。

彭顯道:“這書壓的很深,若非今日有部下魯莽撞倒了書架, 收拾的時候無意間這信掉了出來,顧禦史書房中有上千本書,怕是很難有人能發現。”

“也就是說,他寫完了便夾在了書中,本意可能也沒想給他前妻?”

彭顯點頭,“臣覺得這個可能很大。”

魏臨初手指輕輕點著這信,垂頭看著,但自然是沒拆開。

他大概知道這其中寫了什麽。

他想了想,最後帶回了房,給了昭昭。

“殿下……”

魏臨初眯了一眼那信,對昭昭道:“孤已撤了調查的人,不會再找他,也不會再查下去了。”

“為什麽?”

魏臨初笑,“如此還有生的希望,他想回來自然會回來。”

昭昭有些發顫。她覺得魏臨初的意思便是他死了。

“那這信?”

“你可以看看,再決定給不給你姐姐。”

昭昭摸著小手,想來想去,坐了下去,緩緩地打了開。

她看完之後,又把那信

裝了回去,眼中霧蒙蒙的,然許久都沒有言語。

她沒有立時做決定,卻是過了七天,才把那信交給了姐姐。

“姐,我看過了,嗯……想了很久,我想還是應該交給你。”

沐蘭笑了笑,很淡然,將妹妹的手推了回去。

“不看了。”

“真的不看了麽姐?”

沐蘭點頭,沒有什麽意義了。

昭昭應了一聲。

“也好。”

當日她陪著姐姐吃了晚飯,亦是散了步,臨走之時,她還是留下了那封信。

“不論如何,還是交於姐姐保存吧。”

沐蘭應聲。

晚會兒妹妹走了,她獨自坐在房中,看著桌上的那封信件良久良久,緩緩地叫來了人,讓人為她準備了火盆。

她坐在一旁,盯著那“蘭蘭親啟”四個大字看了許久許久,方才慢慢地抽出了那信來。

她將信封丟入了盆中。

火苗緩緩燃起,不時便包圍住了那信封,將其化作了灰燼。

她打開了那張信紙,一行熟悉的字跡入了眼中,然她並未相看。

她緩緩地將那信丟入了火中,火苗慢慢地燃起,朦朧之中只見其書雲:

蘭卿見唔:

余數番提筆,半字難落,乃因心中愧欠,重壓如山,無顏相對,況寄語乎?

憶昔初會卿,如巫山仙子,淩波而來,冰心玉質,纖塵不染。一見之下,滿目生輝,余竟覺半生碌碌,所愛一切,皆過眼煙雲,不及卿之萬一。

余自誓私卿,諸寵以極。然則禍起蕭墻,饑寒相迫,余為子不能光耀門楣,為夫不能遮護妻子,目中每及卿素手皸(jun)裂,心痛如絞,此天絕卿與我耶?我亦從天所命耶?

余不願亦不甘,遂單騎入京,雖知前路艱險,亦一往無前,誓要洗冤雪恥,重振家聲。然則世事不易,遠超所忖,時移世易,人心遷轉。涸轍之鮒(fu),難求半瓢清水,覆巢雛鳥,豈能再入他人之目耶?

余嘗街頭獨宿,承冬風之侵徹,受他人之冷眼,於汙泥濺身,然再三險難之中,心中之念,唯卿而已。

後於仕途,多有違心之舉,曾愧對於人,更及傷卿,或有動搖之時,便思余之最愛乃卿也。

待余羽翼稍豐,未延家母與卿來京,乃身處疑地之故。彼時爭勢弄權,

追名逐利,受監於人,愈發冷漠,內心憋悶苦寂,故遊花戲柳,泄欲排解。蠅營狗苟之事屢屢為之,亦於己之不齒,卻也非過心也。

旋於京城重逢,卿固冰清玉潔,然吾已汙泥濁身。

和離之日,卿語及非愛,然余自昔至今,所為之事,多出卿故,何談非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