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2頁)

“你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要來爬我家的墻?” 盛慕槐問。

見他還是不說話,盛慕槐說:“你不說我就要報警了,咱們這裏可兩個人證。”

那男人趕緊說:“別報警,別報警。我是記者,也是辛派戲迷。我今天就是想進院子看看辛老板究竟是不是還活著,住在這裏面。”

“你瘋了?你憑什麽隨意來窺探我們家,這是私闖民宅你懂不懂?!” 一聽和爺爺有關,盛慕槐的戒備之心更勝,火氣上湧,臉冷得仿佛要結冰。

“把你的記者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淩勝樓說。

在他強大的壓迫下,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男人真得翻找出了證件,小鵪鶉似的任淩勝樓檢查,又有些擔心淩勝樓會把他證件給扣押了。

謝天謝地,淩勝樓看完,把證件還給了自己。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打開了,想著孫女怎麽還沒回家的盛春推門出來找人了。

昏黃的燈正好照在盛春的臉上,把他的五官映得無比清晰。

那男子一開始不敢認,可反復對比自己搜索過的照片,大聲一喊:“辛老板!”

盛春轉過頭。

爺爺別!盛慕槐想阻止可已經太晚了。

盛春朝這邊走了過來。

那男人力道一下大了,想撲到盛春前面,被淩勝樓給一下制住了。

他掙紮著,狂喜著,為了自己和即將可以寫出的報道:“我可終於見到您了!辛老板,我是您的戲迷呀。”

“我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你要亂寫,我不會饒過你。” 盛慕槐攔在他和爺爺之間說。

“算了,槐槐。” 盛春走過來拍拍盛慕槐的手,站在了那個男人面前。

瘦弱男人擡起眼睛,近距離看盛春的臉,目光裏有不可思議,也有沉痛惋惜。

盛春移開目光,說:“這些日子關於我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你們都想瞞著我,但我總不能一直當鴕鳥。”

“我已經托師兄去找了戲論雜志熟悉的記者,他會上門來對我做一次訪談的。但以後我也不會出現在公眾視線中也不會接受任何別的采訪,你們這些記者啊,不要再來翻墻了。”

淩勝樓沉下臉對男人說:“聽到了嗎?給你個機會現在就走,不然你今天也走不掉了。如果我在你們報紙上看到關於辛老板的報道,或者再看到你出現在萬順胡同,郝記者,相信我,要找到你和辦你對我不是難事。”

男人暗暗後悔剛剛怎麽就掏出證件讓淩勝樓看了,現在工作姓名都被對方掌握的清清楚楚。可是剛才他要是不拿出證,也挨不住淩勝樓的一拳頭。

算了算了,據說盛慕槐現在找到了大靠山,太平園劇院都屬於他們京劇團,他一個小記者哪裏惹得起,還是走為上策。

他說了幾聲打擾了,放心他有分寸,自己絕不會再來之類的話就溜之大吉。

見他走了,盛春上前拍了拍還在炸毛的盛慕槐:“咱們進去吧,壞人都被你男朋友趕跑啦。”

盛慕槐這才放松下來,和爺爺、淩勝樓一起進門。

“爺爺你真的想好了嗎?” 她問。

盛春點頭:“人生還能再有幾個春秋,既然仍舊有那麽多掛念著我的戲迷們,我總也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

辛韻春的那篇訪談讓《戲論》雜志賣到脫銷,辛韻春的戲迷們都了解了他十年後的經歷,在唏噓的同時也對鳳山更加倍的有了好感。

這可是讓辛老板有了歸宿的戲班。

辛老板雖然不再唱戲了,可他還在指導著鳳山的演員,他們更加要去看鳳山的戲,好讓辛苦了一生的辛老板晚年過上好日子!

鳳山京劇團於是更火爆了。

現在鳳山外不僅有蹲守盛慕槐、淩勝樓、柳青青的戲迷,還有蹲守辛老板和李老板的戲迷,爺爺自從公布了身份,反而自在,每天拎著早餐去鳳山,跟眼熟的戲迷笑呵呵地打招呼,有時候還把手裏的早餐分給他們吃。

爺爺和當年梨園行的老朋友也恢復了往來,周末老幾位就在萬順胡同喝茶聊天,唱唱戲,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這天,有個老朋友聯系他:“老辛,京劇音配像工程的領導要我聯系你,希望你能出山來坐鎮指導呐!這可是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工作,你好好考慮一下。還有你孫女,他們希望她能參與到這個項目裏來,為你原來的錄音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