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4頁)

“……以上就是此次作戰的具體情況。”

作戰報告書,昨晚已由部下整理連夜遞交了上去,鈴歌今天上來,只是補充細節的。

辦公桌後慢了片刻才傳來聲音:“Guild嗎?新型致幻劑的事情,與他們的團長弗朗西斯無關。在橫濱基本被港口Mafia吞沒的情況下,還能把手伸這麽長,該說一句不愧是他們呢。先什麽都不做,等等吧,過不久策劃者就會坐不住找上門了。”

——也就是說守株待兔嗎?

“是。”她看著首領,應了聲。

“鈴歌最近就別回去了,會有工作——”

他指的是α世界,首領對她的異能了如指掌。

“太宰先生,”她突然開口,音色清澈如透著光的湖泊,“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沒問題嗎?”

太宰一怔,在陽光不能涉足的房間,青年略顯倦怠地低垂著鴉羽似的睫毛,語調緩慢而平靜,如積雪般的膚色,也似乎是一直都這麽蒼白。

他沒有被繃帶纏起的鳶色眼瞳靜靜地看著她,即使房間裏的燈光還很明亮,他的眼睛卻像是拒絕了光線的進入般,翻湧著濃郁的黑暗。

“沒有哦。”接著他輕輕彎起淺淡的唇色,用被很好掩飾了的,仿佛呼吸般自然的聲音若無其事地回應,“我沒事。報告已經結束,你下去吧。”

“我明白了,”她頷首,“那麽——失禮了。”

說著這樣的話,她卻沒有遵照首領的指示離開,而是大步上前,一只手撐在桌面上,另一只手越過辦公桌,摸了摸他被發絲和部分繃帶遮掩的滾燙額頭,抿緊了唇。

即使有時會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在他面前,聰明維持著部下應有敬意,就算靠近也不過分涉足的鈴歌,似乎還是第一次因為他個人,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陡然闖入他視線的女孩的身影,使他出乎意料地睜大了眼睛。

沒有溫度的房間裏,唯獨她像是被柔和的陽光所包裹。刹那間,似乎也有星空灑下碎屑般珍貴的光芒,略微進入了那只沉郁的眼睛中,與黑暗交融著又寂靜地消失。

“我去叫醫生來。”鈴歌被他額頭溫度嚇了跳,心裏吐槽又不是不會說話的小孩子了,居然能這麽撐,嬰兒不舒服了,還能咿呀咿呀地哭兩句呢。

她轉身要走,被首領握住了手腕,從他手心傳來的力道,溫柔得就像是什麽也抓不住般。如果不是鈴歌等著他下文忘了拿開,稍一用力就能掙脫他。

“太宰先生?”

他像是想要看透她般地凝視著她,又好像什麽都沒想,時間不過短短一瞬,卻像是被拉成了長長的線,半晌的沉寂後,他妥協般地嘆息。

“好。”他微笑著輕聲,“但是不要驚動其他人,讓清原醫生一個人進來。鈴歌,能暫時充當下我的肩膀嗎?有點累了,你知道暗門在哪裏。”

說到這裏,太宰疲乏地垂下眼瞼,輕輕顫動的眼睫,讓人想起於蒼穹墜落的黑色羽毛。

再怎麽說,是自己的上司,不能把他放著不管。

鈴歌乖巧地上前,擡起他手臂環繞過她肩部,一只手摟著他的腰,扶著他站了起來。太宰在男性中算是比較高挑的了,她原以為會非常沉,還想著萬一扶不起來該怎麽辦呢,實際上,或許是因為太宰只是輕微地靠著她,鈴歌突然察覺他瘦弱得有些過分了,似乎她扶著的是一捧白雪,或者一截枯木。

將太宰扶進臥室,她正猶豫需不需要照顧他歇下後再去醫務室,看穿她的想法,太宰不自在地別開視線,聲線倒是和往常一樣的沒有波瀾:“已經足夠了。去清原醫生那裏吧。”

鈴歌舒了口氣:“我馬上回來。”

她展露笑容,出了房間。

清原靜是醫務室的總負責人,與首領的私人醫生。

一聽首領病倒,清原帶上醫藥箱,神色焦急地來到最上層,步伐比起鈴歌還要快幾分。

等給太宰昨晚一系列檢查,清原皺著眉頭打上吊瓶,首領並沒有睡著,他將手臂擡起畏光般遮住了眼睛,只是看起來像是睡著了般,死了一樣地任他們折騰。

等做完這一切,清原把鈴歌叫了出去。

“清原,”這時,躺在床上的太宰冷不丁地警告,“別說多余的事。”

清原看著他沉默了會兒。

“明白了,首領。”他敬意地鞠躬,關上了門。從客廳偷竊的光源被關門聲截斷,臥室重新歸於寂靜的黑暗中。

“給病人做的膳食要清淡點,尤其像首領這樣,長期三餐不規律的人,猛然吃太油膩的東西腸胃會受不了,”清原醫生帶著他到了廚房,他拉開冰箱檢查了下裏面食材,“赤染大人擅長料理嗎?粥怎樣?對於發燒中的病人也可以采用物理降溫的方法,先將幹凈毛巾——”

“這些我知道。”鈴歌從櫃子裏拿出了米袋和盛具,舀了一勺米一邊淘洗,一邊平靜地說,“我有照顧病人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