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啊?是,我、我會努力的。”

見首領忽然停下了腳步,鈴歌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那就是一條普通的河道,既沒有特別美麗,也不波瀾壯闊。

“風景的話,八景島,還有三溪園冬日梅花、春日落櫻都非常好看,”鈴歌雙手背在身後,她走上前一點,擡起目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首領表情,補充,“但是出來轉轉的話,呼吸下新鮮空氣,總好過一直待在辦公室裏,我是這樣認為的。比起先前,太宰先生的心情有好那麽一點點嗎?”

太宰偏頭看向了她,沒有回答,等她說下一句話。

“好一點的話能不能給我漲工資?”她趁機表示。

他沉默半秒,不置可否地道:“既然想要漲薪,為什麽不直接說?”

“直接說太失禮了,好像我只饞您的錢似的。其實我還——”鈴歌撇了撇嘴,她停頓了下,吃驚地看著太宰,慌忙捂住了自己口無遮攔的嘴巴,“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饞您的錢!”

“……要下雨了。”太宰翹了翹唇,忽然說,“天氣和空氣似乎都不是很好呢,情報隊長。”

河岸邊蜻蜓低低地掠過河面,空氣中特有一種雨前的陰郁與沉悶。

鈴歌一噎,神情萎靡:“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提前看天氣預報。”

……

淅瀝的雨聲音符般敲擊在窗外雨棚上,出門時仍舊呈現出澄澈青蒼色的天空,不久便被沉重的陰雲吞噬,煙雨濛濛。

酒館裏漂浮著濕漉漉的香氣,桌上裝飾花瓶裏盛放著幾支才從院子裏剪下的橙紅玫瑰。

太宰坐在吧台前,沉默注視著玻璃杯裏的威士忌,手指百無聊賴地輕撫過杯口,也不喝。

鈴歌已經是第二杯香檳下肚了。

名貴的葡萄酒被她當喝水一樣地浪費了,如果中也先生在這裏恐怕會抱怨她暴遣天物吧。

鈴歌酒量不算差,但她喝得太急,白皙的臉頰上很快染上了一絲緋色。

她實在是太郁悶了。

好不容易拉首領出來走走,沒多久外面就下雨了,於是他們只得就近躲入了這家安靜的酒館。店裏輕聲回響著爵士樂,調酒師在上酒後便按照指示去了後面,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太宰虛無而縹緲的目光停在了酒杯上許久,久到鈴歌發覺,映照在那雙黑夜降臨前最深沉的霞光般的鳶色眼睛中的,並不是現實的風景,而是不知何時的鮮明記憶。

掛在墻壁上的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往前流逝了。

“太宰先生不喜歡威士忌要不要試試其他的?”最終,還是用酒壯膽的鈴歌忍受不了這種分外沉寂的氛圍,沒話找話地打破了緘默。

太宰於虛幻的記憶中輕輕擡起了視線。

“我還在想,鈴歌要什麽時候才會開口。比我預計的要早一點。”

接著,他露出了仿佛與生俱來的,面具般的微笑。

說來也奇怪。

鈴歌不是害怕安靜的人。

恰恰相反,或許是因為她的劍術老師是一位生活在鄉下的俳句詩人,鈴歌少女時期大部分時間都在遠離喧囂的地方度過,雖然不至於享受沉默,也習慣了。

但當坐在她旁邊的是那個聰明得能看穿人心的首領,鈴歌心裏就說不出的古怪。

鈴歌輕輕嘆了口氣。

“太宰先生你究竟喜歡什麽呀?”她托著腮,如新茶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威士忌不喜歡,美少女手辦也不要,這個世界上東西這麽多,就沒有太宰先生會喜歡的嗎?”

“為什麽好奇這個?”太宰不答反問。

“給朋友買伴手禮,想參考一下周圍人的意見。”鈴歌不假思索。

“第一次聽你提朋友,難道是很珍視的人?”太宰微微斂眸,有些意外地試探。

鈴歌愣了下:“為什麽會這麽想?我人緣還不錯哦。”

她有那——麽多的小弟,個個都崇拜她,還有兩個劍術高超的同門,至少比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的首領好。

似乎察覺了她的想法,太宰低低地笑了聲:“你還記得,一年前你為了敦君沖進我辦公室抓著我的領口發脾氣的事情嗎?”

他指的是一年前敦違反他的命令襲擊了福利院的事。

鈴歌聞言臉色迅速像是褪色般的蒼白。

連剛染上的一點點醉意也如潮水般退了個幹凈。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完全沒能從太宰先生看似冷酷的指令中理解您重要的真意我再也不敢了!”她手裏一滑差點把杯子掉地上,立馬低頭認錯。

原因無他,在那件事之後,她可是被太宰連續“托付”了重要任務,按在前線摸爬滾打了小半年。最艱難時一度在三個組織間反復橫跳,身心都受到極大摧殘,甚至到了聽見太宰聲音都會發抖的恐怖地步!

“哎呀,我不是會翻舊賬的男人。那個時候的鈴歌非常有勇氣,我很欣賞哦——如果我沒記錯,以紅葉姐為首的數位異能者可都尚未離開大樓。”太宰懶懶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