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蛋糕
一眨眼就到了大年初三。
初一初二倪芝沒出門,她也不願意這個節骨眼兒上和倪母找不痛快。
倪芝問他,生日要怎麽過。
陳煙橋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丫頭,你別為難我,我不懂你們年輕人喜歡玩的,聽你的。”
其實倪芝是極膈應聽到他這樣說的,他說了不止一次。她清楚他不懂這些是一回事,他自己這樣說又不一樣。好似他劃了道界限,圈地自牢。
而且他又不是沒有年輕過,過去和現在,不過差個十年功夫,能翻天覆地到何種程度,不過是他心態已經老了,主動囚禁罷了。
倪芝說,“你就不能拿個主意?”
陳煙橋有些無奈,“丫頭,這是你的地盤兒。以後多的是事情聽我的,可別說我專斷。”
倪芝沉默一會兒,也知道自己情緒過了,本意是想給他過生日。
陳煙橋哄她,“好了,我來接你吧。”
“不用。”
“丫頭,別鬧脾氣。”
她語氣還是沒有緩過來,硬梆梆地,“沒有。”
陳煙橋卻聽懂了,兩人都頓了幾秒,忽然一起笑起來。
不用他接,那便是她自己要過來。
他低笑兩聲,用拳頭堵著唇,咳了兩聲。
倪芝到了陳煙橋住的酒店,“生日快樂。”
兩人都調情還行,都挺不擅長這種刻意的煽情。
陳煙橋壓著她,語氣隨意地說了聲“謝謝”,吻已經落在她唇邊了。
倪芝很快發現,他嗓子啞得比她想象中嚴重不少,並不是他電話裏那般輕松。
陳煙橋還要抱著她往脖子上吻,被她堅決抵住了。
“你知道我脾氣,”倪芝面色嚴厲,“去醫院。”
河北這邊的霧霾之嚴重,常年令人談虎色變。
本地嘴上說是習慣了習慣了,出門誰還不是戴著口罩保命。
多的是說拖幾天就成肺炎了,更何況陳煙橋這種老煙槍,倪芝擔心他拖幾天,真病倒了,還在酒店住著,更沒法好。
陳煙橋同樣堅決,“不用。”
他的嗓子經過情.欲浸潤,愈發低啞,他扯了扯衣領,“別替我拿主意。”
這話說的,倪芝都想笑,凡是他沒所謂沒熱情的事情,都懶得費半點兒神思考,真正她想的,他永遠這麽固執,一樣不成全她。
倪芝的包,一進門就扔地上了。
她彎腰撿起來,“煙叔,我但願你還記得,今天聽我的。”
她才轉身要走,就被從後面整個兒囫圇抱住了。
陳煙橋把下巴擱她肩上,一聲嘆息,“我一個人糙慣了。”
“所以呢?”
所以時常忘記自己,還有一份柔軟。
陳煙橋用胡子刮了刮她臉側,沒說所以什麽。
“走吧。”
兩人在醫院上上下下地跑,排隊,掛號,排隊,繳費。
這番折騰,醫生說得輕描淡寫。
“虛火,燥熱,少吃上火的,多喝水。”
醫生擡了眼皮兒,“吃什麽上火的了?”
陳煙橋咳了聲,“沒什麽。”
醫生沒再問,開了些中成藥。
陳煙橋一出醫院,就被倪芝懟了個口罩。
倪芝這回想起來了,她這幾天都幫陳煙橋訂了糖炒栗子,應該是上火的。她自責道,“栗子你都吃了?”
“嗯。”
倪芝:“……”
因為沒到起送價,她每次都訂了一斤半。
陳煙橋解釋,“你訂的,不想浪費。”
他習慣是真的挺好,兩人一起吃飯,幾乎次次在撿倪芝剩下的飯菜。他從不說什麽刻意討好的話,就挺自然接過來,默默吃了。
索性沒耽誤很長時間。
兩人去了電影院,又是人山人海。
陳煙橋沒在春節期間進過電影院,許多年前,還不流行這個。倪芝怕他看不懂,提前看過電影簡介,湊到他耳邊,低聲給他講了兩句背景。
她講了幾句,就被溫暖的掌心握住。
倪芝看他,他湊近,滾燙的唇隔著幾縷發絲貼著她耳朵,“我看得懂。”
倪芝剛要退回去自己座位坐正,陳煙橋正襟危坐,卻低聲又說一句,“但還是想聽你說。”
說得倪芝進退不得。
她沒再言語,卻】只把手放在陳煙橋手裏,一同揣他懷裏直到電影散場。
牽著手出來,倪芝低頭在看手機裏下單訂好的蛋糕,店家發了在線溝通的,問她要哪種蠟燭,數字還是普通。
她指尖戳得飛快。
陳煙橋護著她,攬著她腰,免得被電影院散場的人擠到了。
一邊提醒她,“樓梯。”
倪芝還挺享受他這麽護著她,指尖放慢下來,回完消息又查查附近有什麽吃的,幾乎倚在他身上。
出了電影院,到商場裏,陳煙橋察覺有人看他們。
他憑感覺看過去,是幾個女人,目光在他和倪芝身上遊離,隱有怒意。
他身在異鄉,只可能是倪芝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