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燼靠得太近,以致雪螢都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溫熱,不是記憶中冰冷的劍仙,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她的師尊。

沈燼握住雪螢的手,他的笑像是冰雪消融,只對雪螢一人,“學會了嗎?”

上一回被人手把手教練劍,還是雪螢小時候。突然來這麽一下,雪螢有點意外,下意識點頭。

不等沈燼說幾句過往憶苦思甜,她便道,“會了,松手。”

一句話把曖昧的氣氛殺的幹幹凈凈,沈燼麻木松開手,雪螢半個回眸都沒有,提著白露出去,往後整整三個時辰沒搭理沈燼,自顧自練劍。

沈燼,“……”

說她沒良心,練的可認真了。尊師重道吧,看都沒看他一眼。

簡直像萬年找不到老婆的劍修。

沈燼又加了句,和玉衡子一樣。

站了半天雪螢終於肯看他一眼,“師尊還在?”

沈燼震去身上積雪,正欲噓寒問暖來上一句,雪螢堵得他說不出口。

“比劍嗎?”

“……早點回去休息。”

雪螢沒察覺出沈燼話裏的咬牙切齒,沈燼要她走她就走,完事還說,“謝謝師尊送的殘本。”

還回來!那是他用真金白銀買回來的。

拿錢砸了張好人卡,沈燼想殺人的都有了,當即回去給冥公狂發消息。

“你出的什麽餿主意,一點用都沒有。”

“在嗎?”

“人呢,冥公你給我滾出來。”

叫了半天,來的不是冥公,而是女侯,照樣濃妝艷抹,媚眼如絲,捧著一顆忠肝義膽的良臣之心勸說沈燼,“尊主,太玄門藏龍臥虎,您身為魔界魔尊,本應居高位平定人心,怎可只身入虎穴,倘若有個萬一,三族再起糾紛……”

沈燼半句話都不想聽,“呵,如今魔界皆知我沈燼閉關,怎麽不起亂子,還是說,你女侯有意壓著。”

女侯:狗男人,老娘給你擦屁股很久了!

正說著冥公匆匆趕到,一見沈燼格外激動,“尊主如何?”

沒有外人,沈燼也懶得裝什麽清冷劍仙,撩了袍子支著腿坐那,臉上浮現幾分邪氣,似笑非笑的,“不愧是玉衡子之徒。”

“坑了老子的劍訣殘本,連個多余的眼神都不給。”

冥公心道不應該啊,根據《純情女徒俏師尊》裏的劇情設定,這種溫馨師徒互動是最加好感度的。

“是不是方法不對?”

沈燼眯起血眸,“你在懷疑我的辦事能力。”

上古之時四界動亂,為不使生靈塗炭,有三族自願入魔界,鎮壓濁氣。本來是舍己為人之舉,結果倒好,時間一久那群王八蛋全忘了,物換星移,三族飽受濁氣之苦,以致身體發生異變,面目全非,成了人人口中喊打的魔。更過分的是鹿野宛,和天音閣狼狽為奸,布下大陣,不但封印了濁氣,連帶著把他們也關起來了。

此後三界無濁氣無魔,可謂是盛世太平。

這群恰魔血饅頭的渣男賤女。

他沈燼觀過往,再望族人慘狀,深感不公,欲帶領子民打破屏障,重歸光明之下。

而稱霸天下的第一步,就是把雪螢趕出太玄門,攪亂道界渾水。

冥公連忙拍馬屁,“尊主以一己之力收復三族,整頓魔界,何人不敬何人不仰,我對尊主的景仰有如滔滔幽河,連綿不絕,又如血海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見沈燼舒服彎起嘴角,冥公就知道這毛摸順了。哎,換了身體就是麻煩,擱過去他一看沈燼頭上的毛是斬男色還是芭比粉就清楚情況了。

現在烏漆嘛黑一坨的……

大男人的心思真難猜。

沈燼暗爽完換了個姿勢和冥公討論,“太玄門上下皆服雪螢,長老言語中,這個雪螢極有可能接任劍仙之位。”

那可是太配了,簡直就是女版玉衡子,就差在臉上寫個玉衡子是我爹。

白瞎長了那麽好看的臉。

沈燼很嚴肅,“此人是我魔界大患。”

美人固然漂亮,但是魔界的未來更重要。

冥公思索片刻,“既然此女身上無從下手,尊主不妨轉戰長老。”

“玉衡子是太玄門立身道界的根本,定不許他人擾亂玉衡子的劍道。我聽聞玉衡子修無情道,不沾男歡女愛,他人還好,若是玉衡子之徒誘惑玉衡子,傳出去就是太玄門的醜聞。這些名門正派向來顧忌顏面,為了所謂的清譽,逐她出門再正常不過。”

俗稱向大人打小報告,說壞話。

一番話說得沈燼心花怒放,恨不得拉著冥公的手說心肝寶貝,“冥公大才,實我心腹也。”

從開始到現在就坐冷板凳的女侯發出一聲冷笑。打定主意不說玉衡子跑了的事實,男人這種東西,就是要吃過教訓才老實。

她坐那看兩人討論半天,最後弄出一個心魔設定,女侯瞄了眼冥公手裏的《純情女徒俏師尊》,極不優雅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