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賀文璋對他的答案不滿意。不過是跟媳婦睡一個被窩而已,怎麽就不行呢?

就聽常大夫說道:“來日方長,你現在養好身體,以後生活才會快意。”

說完,他拍了拍賀文璋的肩膀,大步走了。留下賀文璋站在原地,神情愕然。

隨即,轟的一下,他的臉上燒了起來!

什麽話!常大夫說的是什麽話!

他是那個意思嗎?拳頭捏得緊緊的,賀文璋的臉上有羞憤,有惱怒,有窘迫。他根本不是問那個,常大夫想到哪裏去了?

偏偏常大夫這會兒走遠了,他又不能沖上前去解釋。一時間,心裏憋悶得厲害。

把他想成什麽人了?他怎麽會對媳婦有那種想法——

等等!他怎麽就不能?

驀地,賀文璋臉上的羞憤消失了,愕然片刻後,諸多難堪情緒都不見了。他面上一片緋紅,眼神發飄,一副心虛的樣子。

怎麽就不能?她是他的妻子,他想那些事情,豈不是天經地義的?

他之前沒對她有那種想法,不代表以後也不會有。他現在只是身體不好,沒想到那裏去。等他身體好起來,不,從現在開始,他就會想了。

賀文璋忽然有些生氣了,他本來沒想這些,都是常大夫!

又想起常大夫說,最早也要兩年,不禁一陣胸悶。只是擁著她便那樣滿足,若是……若是夫妻敦倫,又該是多麽美妙的滋味?兩年,也太久了。

他悶悶不樂地回了院子,於寒舟見著他神情不快,便走上前問道:“你怎麽啦?”

“沒什麽。”賀文璋耳朵紅著,搖搖頭。

這怎麽能對媳婦說?打死都不能說的。

“沒什麽,你怎麽會不高興?”於寒舟就問道,“你問常大夫什麽啦?”

他送常大夫出去的,回來後就不高興,顯然是問了常大夫什麽,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才悶悶不樂。

賀文璋仍想搖頭,可是他忽然想到,如果他什麽也不說,媳婦會不會生氣?覺得他什麽也不跟她說?

這樣想著,他緩緩擡起眼,看著她道:“我問常大夫,幾時能夠跟常人一樣飲食,他說還要兩年。”

既然同房得等到兩年後,那說明兩年後他的身體才能如常人一般,他這麽說也不算錯了。

於寒舟看見他這樣郁悶的表情,不禁有些憐惜:“現在已經變好了,你這樣想一想,從前不能喝茶,現在可以喝了,從前不能用酥油果子,現在可以用了,從前一口糖醋排骨都不能吃,現在可以吃兩塊了。慢慢會更好的。”

賀文璋本來便不是因為這個郁悶,見媳婦認認真真地哄他,而他心裏還想著欺負她,便覺著自己委實是個混賬。

但天下男人大抵都很混賬,她嫁誰都躲不了,因此也就不唾棄自己了,厚著臉皮說道:“嗯,我聽你的。”

於寒舟見他面上轉晴,便笑著拉他往外走:“許久沒去給母親請安了,咱們過去正院吧?”

“好。”賀文璋點點頭。

病著的時候,於寒舟也怕染給侯夫人,因此就沒有去請安。而且侯夫人也不許她去,怕她吹著風反而更嚴重了,只每日使櫻桃過來問一問。

今日好利索了,藥也不必吃了,兩人便並肩往正院走去。

好幾日不出院子,再出來時,他已是有媳婦喜歡的人,賀文璋只覺得府裏的花花草草都不同了,看著格外的賞心悅目。

他一路笑著,下人給他請安,他也笑著點點頭,顯然心情極好,又收獲了一路的吉祥話兒。

“給母親請安。”進了正院,兩人一起向侯夫人行禮。

侯夫人正在看賬本子,快年底了,外頭的莊子鋪子等都送來了賬本,大部分都規規矩矩的,但是也有少部分人搞鬼,她正往外挑這些人。

見著大兒子和大兒媳來了,就擡起頭來,問了一句:“顏兒好了?”

“好利索了,常大夫說不必吃藥了。”於寒舟便道。

侯夫人點點頭:“那就好。”

她看了好幾天賬本了,看得頭疼腦脹的,心愛的兒子和兒媳來請安,她索性就不看了,合上推到一邊,叫丫鬟收起來,然後跟兩人說起話來。

“人吃五谷雜糧,一年到頭難免生兩場病。不過,平日裏還是要多多注意。上回在花園滑雪,是不是穿得單薄了?”侯夫人問。

於寒舟便道:“那時也沒覺穿得少。但是既然病了,那應該是穿少了。”

當然不是這樣,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頭一晚吹了風,但是沒必要解釋了,反正只是聊天而已。

“璋哥的身體卻是好多了。”於寒舟誇贊道,“我們一同玩雪,我病了,他卻沒有。”

話落,侯夫人的臉上頓時湧出濃濃的笑意,目光落在大兒子身上,滿是慈愛:“是,璋兒好多了。”

這是最讓她欣慰的。假如賀文璋也病了,他們夫妻想睡同一屋,她可是決計不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