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虞夏想起太後陰沉冷酷的面容,又仰臉看了劉肆。

劉肆的眉眼其實和齊太後有幾分相似,兩人是母子,最為相似的其實是這雙鳳眸,都是狹長上挑,隱隱含著幾分威嚴。

想起太後的面孔,腦海有些事情似乎在松動,虞夏擡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痛苦的片段零星浮現。太後陰沉的面孔逐漸和劉肆的面容疊加在一起,然後……

虞夏腦海中浮現男人低沉冷冽的話語:“玉真,你再胡鬧下去,朕將你扔出去喂狼。”

這麽熟悉的聲音,是劉肆說的嗎?

是他嗎?

虞夏咬了咬自己的唇瓣,瑩白貝齒幾乎將下唇咬出血來。

劉肆眸色漸深:“玉真?!玉真!”

虞夏扶著自己的額頭:“陛下,我頭痛。”

劉肆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好了,有朕在,朕讓太醫過來給你醫治,李大吉,快把孫常給叫來!公主,你沒事的。太後對你說了什麽?嗯?”

虞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給我一把匕首,讓我殺你。”

劉肆在她額間輕輕吻了吻:“你最喜愛朕,不會對朕做這樣的事情。玉真,對不對?”

虞夏點了點頭。

她不會傷害劉肆的,不管做什麽,虞夏都不會傷害劉肆。

但她就是覺得難過,壓抑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幾乎將虞夏給吞沒了,虞夏覺得自己胸口一陣一陣絞痛,覺得自己的腦袋也要炸裂開了。

那些空白幾乎要崩裂開,一些流動的畫面幾乎要湧入虞夏的腦海。

劉肆從袖中拿出了一只銀色的鈴鐺,鈴聲清脆,如樂聲一般動聽。

空曠的殿中,劉肆抱著虞夏在寶座上,他穿著月白錦袍,墨色猙獰的龍紋在錦袍之上,龍目圓睜,栩栩如生,宛若真龍。

虞夏不經意的擡手打落了這只銀色的鈴鐺。

鈴鐺落在了殿上,紫宸殿的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

“叮鈴鈴”的聲音沉悶了起來,虞夏輕聲道:“陛下,我覺得你和她好像。”

劉肆一手解去了虞夏的衣衫,他在虞夏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並不像,朕和她一點都不像。”

其實劉肆並不渴望母愛,他也不喜別人說他和齊太後相似。哪怕兩個人骨子裏都同樣冷血又殘忍。

他還是喜歡精致漂亮能帶給他怦然心動感覺的虞夏,更喜歡去疼愛虞夏,而非要別人施舍愛意。

虞夏看著劉肆:“你傷害過我嗎?”

“沒有。”劉肆握著她纖瘦的腰肢,“傻公主,你是朕最喜歡的人,朕不會傷害你。”

虞夏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在掌心十分輕盈,肌膚柔軟細膩,宛若最嬌柔的絲綢。

劉肆衣領被她蹭了一片胭脂,她的唇瓣仍舊嬌艷欲滴,劉肆在她唇瓣上輕輕吻了一下:“你覺得朕會傷害你?嗯?”

虞夏不知道。

她就是覺得害怕,她沒有過去,怎麽回想,虞夏也回想不起自己的曾經,不知道自己過去和劉肆有什麽,不知道曾經點點滴滴。

潛意識裏,她覺得劉肆又好又壞。

眼前對她的好確實是真,真真切切,可某些時刻,電光石火之間,虞夏又覺得劉肆戴著一層面具。她說不清道不明,只能獨自傷悲。

衣衫被褪去,刺繡精致做工繁復的衣裙被扔在了下面,宮女太監紛紛離開,殿門關上了。

一片幽暗中,虞夏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那只鈴鐺在地上安安靜靜的,一動不動,她按著自己的額頭:“陛下……”

因為頭痛,虞夏已經忽略了身體的另一層刺痛。

身體確實是疼痛的,不過比頭痛的感覺要輕了幾分,但劉肆握著虞夏的肩膀,強迫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他面容俊朗,深邃淩厲的五官無比好看,虞夏將自己的身體依靠在劉肆的肩膀上。

她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哪裏,頭腦一瞬間空白,一瞬間又湧入許多畫面。

劉肆吻著虞夏的唇角:“公主?”

虞夏擡眸,她漂亮的眸子中滿是淚意,水汪汪的,格外動人:“我頭痛……”

劉肆將她按在寶座中:“好了,等下就不痛了,乖……”

很快就天黑了,劉肆將虞夏的衣物攏在了她的身上。她唇瓣上的胭脂暈染在了邊緣處,將她整張臉都暈染得十分曖昧,帶有幾分媚態,眼妝也完全花了,眼睫毛濕漉漉的,還帶著未幹的水痕,她掌心到指尖泛著一點白色,手腕上的首飾全掉了下來。

方才種種,大概是讓她忘了從前。

劉肆也不懂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不想趁人之危,卻一次又一次,通過這種方式來滿足自己,讓她痛苦。

他心裏也清楚,虞夏說的沒有錯,他和太後很像。她看到太後那張陰沉冷酷的面孔回想起他的冷酷,太後的一舉一動,和劉肆有著莫大的關聯。

劉肆其實也厭惡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