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齊繡和貴妃雙雙離開之後,太後讓所有宮女退下,獨留了宮女琳兒和珍兒。

琳兒和珍兒跪在地上,兩人惴惴不安,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齊太後鳳眸掃過兩人,冷聲道:“擡頭。”

兩人都擡起了頭,齊貴妃讓太監下了狠手去打兩人,此時她們臉頰高高腫了起來,頗有些猙獰。齊太後道:“艷妃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們為她賣命?”

琳兒和珍兒兩人眸中瞬間閃過慌亂之色:“太後……奴婢沒有……”

齊太後道:“貴妃見過你們,不止一次,她性情雖然莽撞,再對哀家不滿,也會尊重哀家。你們究竟做了什麽,才讓她動了怒火?”

琳兒知道太後並非心慈手軟的人,太後掌管後宮多年,靠的就是冷酷手段,對於不服從她的人,她一向會斬草除根。

如果讓太後知道她倆撒謊誣陷貴妃,恐怕就不止是她兩人身死了。

死的人恐怕會更多,說不定,太後還會株連她倆的家人。

齊家手段通天,雖然大不如從前,但底蘊深厚,能做的事情比一般人家要多很多。

琳兒跪下磕頭:“太後饒命!是奴婢貪生怕死,所以才和艷妃娘娘聯手撒謊誣陷貴妃娘娘!奴婢有錯!”

“哦?”齊太後聲音冷漠,“將來龍去脈好好說一遍,若有半分假話,憑你們兩人的罪,哀家會殺了你們全家。”

琳兒才磕磕絆絆的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聽了之後,齊太後臉色變了又變:“退下吧。”

任何人都不喜和別人比較,這兩名宮女背後誇贊艷妃並貶低貴妃,讓貴妃聽見,難怪怒氣沖沖要掌她們嘴巴。

只是,齊太後沒有想到,她還沒有對齊貴妃下手,沒有想好要不要除去齊貴妃這個蠢貨,齊繡就已經對自己的親生姐姐動手了。

兩人一母所生,是血脈相連的姐妹,齊太後沒有料到,齊繡居然心狠手辣至此。

心狠手辣不是壞事,壞的是,齊太後怕齊繡不容易掌控,到時候她要脫離齊太後的掌心,做些超乎意料的事情。齊貴妃雖然蠢笨了點,但心思一眼就能看出來,每次太後批評了她,不管說得再過分,回過頭,齊貴妃仍舊將太後當成自己的姑姑。這樣一想,齊太後也有些不忍對齊貴妃做什麽了。

齊太後糾結不定,之後也覺得偏頭痛,不能再想這些事情,就去歇著了。

傍晚時分,紫宸殿中。

劉肆接過宮女送來的茶水,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他面色冷漠,眸中亦不帶一絲感情,掃過下面的人時,卻讓人不寒而栗。

一名容貌平凡的小太監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劉肆似乎在聽,也像是沒有在聽。李大吉在旁邊也不敢說話。

等這名小太監說完,劉肆才讓人下去了。

李大吉已經明白了,太後雖然是劉肆生母,但這兩人水火不容,實際上,劉肆並不當太後是自己的母親,太後也不當劉肆是自己的兒子。

李大吉道:“齊家三人的關系已經起了變化,不用陛下動手,三人都會彼此爭鬥起來。賢妃與德妃想必也不會袖手旁觀,都會想插進去看看,到時,後宮又會有一陣動蕩。”

後宮的爭鬥,劉肆並不打算直接插手其中,就讓這些心懷鬼胎的人各自內耗好了,他還是著手於前朝。至於後宮,只要不動到虞夏這裏,劉肆明面上不會做什麽。

雖然劉肆並未參與其中,但所有事情都和他息息相關,這些女人擠破了頭進宮,爭的奪的,無非是劉肆的寵愛,有了劉肆的寵愛,她們的家族才能屹立不倒。

夜涼如水,天邊一彎月牙,劉肆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經到了深夜。

他並未入睡,也不知虞夏有沒有睡。從荷雪的口中,劉肆知道虞夏之前是嗜睡的,像是得了一種嗜睡的病症,自從昏迷數月醒來後,她就和正常人一樣作息。

書簡上是神秘又陰森的文字,他如今是在催眠虞夏,將他的想法灌輸在虞夏的腦海中,讓她不要想起從前的事情。但凡事都有一個度,催眠虞夏,相對於讓她吃藥,對她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壞處。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與此同時,劉肆又清楚的意識到,他如今是活在夢中,一個自己織就的美夢,這個美夢只取決於虞夏是否能回憶起從前。他的痛苦或者快樂,全部搭建在虞夏的身上。

現在與她的點滴,本該不屬於他。虞夏算是他偷來,搶來的,本不是他的人。

沐浴後,太監伺候劉肆更衣,男人墨發半濕,側臉輪廓分明,只是心情明顯不佳。李大吉大概揣測出了劉肆的心意,他道:“陛下有兩日沒有去皇後娘娘那邊,最近朝中事情多,您處理事情都到深夜,皇後娘娘定然想念您了,不如去一下鳳儀宮吧。”

劉肆冷淡的道:“天色這麽晚了,已經沐浴更衣,皇後肯定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