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淑妃之死完全在劉肆的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淑妃自作聰明對他下了那種藥物,虞夏便不會一直躺在床上久久不醒來。

鄧韞還算聰明,如果他狠不下這個心,讓劉肆去動手,恐怕死的就不是淑妃一個人了。

淑妃突然去世,後宮中霎時熱鬧了起來。沒有人相信淑妃真的是上吊自殺的,知曉淑妃上吊自殺的宮女太監都被處理掉了。淑妃家世不輸賢妃德妃,假如虞夏沒有來到景國皇宮,淑妃是最有可能當上皇後的。

種種理由都不成行,眾妃也相信了淑妃真的是暴病而亡。

畢竟人在行宮的時候身體就不好了,拖沓了這麽多天才去世也情有可原。

丁嬪少了淑妃作為依靠,很快就入了冷宮,劉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事情。

輾轉之間,就到了深秋。

虞夏昏迷了兩個多月。

到了這個時候,太後那邊已經覺得皇後已經死了,劉肆堅持說人沒有死,只不過是為了將後位空著,不讓各個家族爭鬥罷了。

太後已經猜了出來,假如人真的死了,按照劉肆虛偽的個性,說不定會說出他深愛皇後,短時間內不立新後的話語來。

如果真的喜愛,怎麽舍得將活生生,如花似玉的一個小美人給折磨成一個活死人?

這個問題,劉肆自己也沒有答案。

虞夏睡了那麽久,那麽久,地上跪著的宮女叫做荷雪,荷雪伺候了虞夏七八年,還在闌國的時候,荷雪就是貼身伺候虞夏的。

她這個月被景國的侍衛擄了過來。

荷雪跪在地上,竹筒倒豆子似的,將有關虞夏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從前公主也常睡,一個月有二十多天都在天天睡,太醫說公主得了嗜睡症,有一次還把貴妃娘娘和皇後娘娘給嚇到了,因為公主一連睡了十幾天。”

“所以,人沒有死?”劉肆將虞夏摟在懷裏,她蒼白的臉頰,輕輕貼在了劉肆的胸膛上,他的聲音低沉又陰冷,俊朗的面容無可挑剔,卻透著肅殺之氣,“她只是睡著了?”

在劉肆面前,千萬不能說虞夏死了。

所有太醫都知道,在鳳儀宮內伺候的宮女太監也知道。

荷雪不知道,但是,荷雪能夠看出來,這個男人有些瘋癲,他的眼中有殺人的欲望。

荷雪一慣聰明,她道:“公主只是睡著了。”

“好,”劉肆寒聲道,“退下吧。”

她只是睡著了,真的睡著了,她身邊一慣伺候的宮女都說虞夏已經睡著了。

劉肆知道,虞夏真的在睡覺。

他的小公主被綾羅綢緞包裹,肌膚仍舊如雪,散發著淡淡的睡蓮香氣,眼睫毛又長長一些,翹翹彎彎的,唇瓣嫣紅柔軟,弧度優美,墨發就像黑檀木一般。

虞夏額頭的傷口已經好了,當初流那麽多血,如今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仍舊光滑細膩,身上所有青青紫紫都已經消退,整個人完好如初。和白庚將她放在箱子裏送來的那個晚上一模一樣。

一切還和原先一樣。

劉肆將人抱在懷中,假如她醒來,恨他也好,無視他也好,繼續恐懼他也好,只要她肯蘇醒,劉肆什麽都不計較了。

次日,劉肆去上早朝。後宮發生的這些事情對前朝幾乎沒有影響,除了鄧韞,鄧韞死了個女兒。

深秋的宮城和往日一般恢宏壯麗,瓊樓玉宇,雕梁畫棟,瑰麗堂皇。鳳儀宮也和往日一般。

荷雪將窗戶打開,空氣吹了進來,巧蕊走了過來,對荷雪道:“主子還在睡著,見不了風,外面有些涼,而且在下雨,還是將窗戶關上吧。”

荷雪應了一聲,她對景國的一切還不熟悉。

虞夏醒來的時候,耳邊聽到的是雨滴敲在磚石上的聲響。

細密的,沉悶的,讓她的心頭有點發堵。

她身上蓋著大紅色的錦被,被面上以金線銀線繡著龍鳳,刺繡那麽繁復,手摸上去,卻是極為柔軟的,面料很是溫暖,這深秋時節,只讓人覺出絲絲暖意。

空氣中浮動著暗暗的香氣,說不清是什麽香,仿佛是柑橘被燃燒了的氣味,芬芳,卻又有點清苦。

虞夏身子虛軟無力,整個人都提不起力氣,心中唯有好奇,她是在哪裏?

這又是什麽地方?

虞夏素手挑起了床幔,紗質的床幔,如輕雲,如薄霧,她一雙美目悄悄的往外去看。

臥室內是一片暈黃的顏色,但並不是因為沒有光線透進來,室內陰暗,而是因為金器寶石物件擺放得太多,地毯也是金線織就。

虞夏低頭看了看自己,她穿著雪白的寢衣,長發散了下來。

虞夏松了松自己的腰,感覺身上漸漸有了力氣,輕輕下了床,她找到了一雙鞋子,雪白的緞面,很軟,繡著並蒂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鞋,她穿上不大不小,很合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