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虞夏喝得太急,水咽下的時候被嗆住了,虞夏劇烈咳嗽了起來。

劉肆把她手中的水囊搶了過來:“笨。”

她下巴上都是水,劉肆擡手給她擦了擦。虞夏輕聲道:“謝謝。”

劉肆臉色驀然一變,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以為朕是在心疼你?”

虞夏從來都沒有覺得劉肆在心疼自己,但她還是被劉肆的喜怒無常給嚇到了。

她被劉肆鉗制在手中,唇瓣微微分開,一雙水眸注視著劉肆:“沒、沒有。”

劉肆冷哼一聲:“朕在闌國那段日子,最討厭的就是你。”

虞夏心中難過,眸中也流露出一絲痛楚,愣神片刻,她“哦”了一聲。

她坐在了一旁,想了許久,心口仍舊是悶悶的。

虞夏知道,每個人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不同,從她這邊,她只是單純覺得劉肆受傷,受傷了就要醫治,所以她才會去幫助劉肆。

但是,從劉肆的角度去看,或許他覺得虞夏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虞夏還想繼續活下去,她還年輕,以後還想見到自己的親人。在闌國生活的時光,就像美夢一般,她知道母妃和母後是多麽在乎自己,哪怕是為了不讓她們傷心,她也要活下去。

與此相比,劉肆的厭惡,似乎就沒有那麽重要。

虞夏跪了下來,輕聲道:“陛下,還要不要我……”

猶豫片刻,她換了一個詞。

“還要不要奴婢給您捶腿?”

劉肆冷淡注視了她片刻:“別捶到中途又睡著了。你敢睡,朕就把你扔出去。”

虞夏壓根抑制不住睡意侵襲,她跪著給劉肆捶腿,不到一刻鐘,又趴在了他的腿上。

她整張臉側在他的大腿上,呼吸輕柔,眼睫毛長長的,嬌顏如畫。

劉肆擡手將她臉頰上的一縷碎發掛在了耳畔。

回到景國都城時已經是九月份了,虞夏不知景國朝堂和後宮的局勢。

劉肆回景國之後,景國太子劉邈意外去世,幾位有能力爭奪儲君之位的王爺也相繼出事,太子和劉肆都是皇後所生,太子去世,晉王劉肆便是唯一的嫡子,經過不少明爭暗鬥,劉肆終於登上了皇位。

有從龍之功的是端王和廣平侯鄧韞,景國其他家族早先要麽扶持太子,要麽扶持其他王爺,支持劉肆的很少,在劉肆被當成質子送出去之後,幾乎沒有人再對劉肆抱有希望。

所以,當劉肆坐上皇位後,不少家族都在想著,該怎麽做,才能籠絡這個年輕帝王的心。

劉肆喜怒無常,□□□□,做出來的每一個決定都看似荒誕無理。就好比他要攻打闌國,他提出這件事情時,所有大臣都覺得劉肆是瘋了,就連齊太後也覺得劉肆是活得太自在了想找死。

但他最後禦駕親征,差點滅了闌國。

劉肆不是容易操縱的帝王,不少家族都不希望劉肆能活下去。

這次,劉肆帶著虞夏回來,壓根沒有行冊封禮,卻把虞夏丟在了皇後才能入住的鳳儀宮。

虞夏莫名其妙成了劉肆的皇後,心中惴惴不安。

劉肆的後宮中已有幾十名佳麗,這都是景國各大家族塞進來的,貴淑賢德四妃之位已滿,下面還有嬪妃、貴人,昭儀,美人。

劉肆的貴妃是太後的侄女,齊家的人,也是劉肆的表妹。

齊貴妃從一入宮就覬覦皇後之位,結果皇後之位被別國的公主給奪走了,她心中別提有多難受。

劉肆回來的第二天,齊貴妃就去了齊太後的永壽宮中。

齊貴妃長得像齊太後年輕時,都是艷麗奪目的長相,性子也風風火火,只是齊太後久居深宮,性子也被磨得沉穩了起來。

齊太後妝容素凈,坐在上方,冷冷淡淡的看著下方跪著的齊貴妃。

齊貴妃跪著給齊太後捶腿,她道:“姑姑,我不懂,陛下怎會如此古怪?我進宮之後,他碰都不碰我一根手指頭,為什麽把皇後的位置給了闌國的五公主?我聽說,陛下當年在闌國吃了不少苦頭,他難道不該更恨五公主?”

齊太後冷笑一聲:“你呀,太浮躁了。”

齊貴妃眼圈兒都紅了,她道:“我是不甘心咱們齊家被欺負,您是陛下的生母,怎麽陛下絲毫不顧舊情?”

齊家是皇帝的外家,按理說,皇帝也該親近齊家。

可當初齊家一心扶持的卻是太子。齊太後最愛的孩子也是太子。闌國要太子為質子,齊太後和齊家卻因私心將劉肆給推了出去。

劉肆不怨恨齊家已經是好事了,齊家怎麽可能指望劉肆大發善心。

齊家在朝堂上勢力最大,哪怕太子折了,也能和劉肆扶植的廣平侯府分庭抗禮,齊貴妃之所以能被封為貴妃,也是因為劉肆給了齊家幾分薄面。

齊太後壓根沒有指望齊貴妃能坐上皇後之位。齊貴妃太蠢,目光短淺,齊貴妃還有個妹妹,自幼心機深沉,齊貴妃只是齊家二小姐進宮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