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2/3頁)

因為張迎康的腿受傷了,又不能穿褲子,所以他的一些康復訓練暫時便停了下來,只有按摩與針灸依舊一直在做。

一直到張迎康腿上燙傷的紅印幾乎全部消失了,而且連一點疤都沒留,應顏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雖然張迎康身上的傷疤很多,也並介意多這一點,但是不知為何,她卻很不願意再在他身上看到任何傷痕了。

······

清晨,應顏剛幫張迎康按摩完身體,病房門便被敲了起來。

應顏打開門,結果還沒看到人,便見一支鮮艷欲滴的玫瑰從門縫裏鉆了進來。

池遠有些欠扁的聲音傳來:“路上撿的,送給你。”

應顏愣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花給她,而後便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床上的張迎康。

張迎康正低頭垂著眼,令人看不清表情。

池遠靠在門框上,看著應顏呆呆地站著,便直接將花塞到了她的手裏的,而後十分光明正大地朝裏面的張迎康道:“表哥,我找顏顏有點事,先借用她一會。”

說著,還沒等應顏反應過來,池遠便一把將她拉了出來。

病房裏的張迎康在聽到池遠的那聲“顏顏”時,臉色便徹底冷了下來,下顎緊繃。

“你做什麽?”

一出了病房沒走兩步,應顏便皺著眉一臉不高興地甩開手,而後板著臉看著池遠說教道:“光天化日之下,不要拉拉扯扯的。”

聽到這話,池遠突然笑了一下,而後壓低身體,挑著眉看著應顏道:“那意思是‘月黑風高’的時候就可以了?”說這話的時候,池遠故意揚著眉毛,一副壞壞又帥帥的樣子,跟在池塘徳面前那個規規矩矩站著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池遠的性格其實多少是有些浪蕩不羈的,不過在池塘德從小到大的嚴厲管教下,性格已經收斂了很多,一般情況下就是裝也會裝得正經些,其實池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碰到應顏,他便總忍不住想去逗逗她。

可能······是看她生氣的樣子還覺得挺有趣的。

應顏拿著手裏的花輕重重地拍了一下池遠,冷漠無情地開口:“都不可以。”

池遠躲都沒躲,輕輕彈開應顏手裏的花朵,而後斜著眉眼看著應顏:“之前還說配合我,怎麽?現在他受了傷你立刻就心疼不忍心了?”

應顏聽了這話,並沒有被戳中事情的心虛,反而十分鎮定地眯眼開口:“我是在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為什麽會那麽好心?”

說完,也斜著眼反過來看著池遠。

池遠立刻感覺牙根一癢,狠狠地磨了兩下才開口:“病房裏面的人好歹也是我表哥,我樂於助人,幫幫他不行嗎?”

非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應顏依舊目光懷疑。他們不是都不熟麽?這麽想著,便直接問了出來:“可是,你們兩人看起來又不像關系好的樣子。”

池遠頓時便被氣著了,卻又無法反駁,因為應顏說的確實是實話。

他跟張迎康的關系確實沒比陌生人好到哪裏去。

冷淡、客氣又疏離。

池遠以前每次來醫院都是池塘徳軟硬兼施地硬逼著來的,說是張迎康現在這種身體情況肯定沒什麽朋友,可以讓他們多處處,畢竟是帶著血緣關系的親戚。

而池遠本身就不是那種會熱臉貼冷屁股的人,又加上張迎康的身體情況,他們之間能有什麽可交流的地方?

不過······

池遠看著應顏剛想說什麽,而後視線突然一飄,目光微動,之後立刻便變了表情,看著應顏目光深情道:“好吧,我說實話,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我看上你了。”

應顏朝天翻了個白眼,一丁點都沒信,還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池遠。

病房門口,打開門想出來的張迎康,便剛巧一字不漏、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剛剛那句話。

好一會,門才又被慢慢地關上。

池遠朝門邊掃過去一眼,而後勾著嘴角輕輕拍了拍應顏的腦袋:“就是可惜,你矮了點,我可不喜歡小矮子,怕影響我們池家下一代,你還是禍害他們張家去吧。”說完,池遠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應顏頓時氣鼓了臉,直接跳起來,把手裏那支玫瑰花砸在了池遠的腦門上。

咒你將來找個比我還要矮的。

……

應顏回到病房時,張迎康不在房間裏,不過洗浴間裏有一些輕微的動靜。

應顏走到洗浴間門口豎耳聽了聽,猜測張迎康可能是在上廁所之類的,便靜靜地等著。

洗浴間裏,張迎康雙手抓著灰色大理石台面,頭低低地垂在洗手盆裏,水龍頭開著。

前額黑色的碎發被水流打濕,濕噠噠地粘在眉眼間,幾乎掩蓋住了眼裏的陰郁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