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舊友反目(第2/4頁)

君無咎也不與他們廢話,直接看向趙千默,“你是自己承認,還是要本君親自來揭你淩峘的臉皮?你師父才回來多少天,夠證明得了什麽?你是如何瞞過世人惹下這般大禍的,此中的一樁樁一件件,本君已知道得一清二楚……”

趙千默神色冷冷的。

自將離音出身淵南的消息放出去後,他的確沒想過能把自己摘出來。對如今這針對淵南境的一切布局,他也並不覺得愧疚。

他做過的事,他自然是敢承認的。可有些事憋在他心裏久了,如鯁在喉,他不吐不快。

至少,他是受夠了這些虛偽無能又妄自尊大的人了,必得將他們的臉皮揭下來在地上踩才甘心。

趙千默心裏惡意一起,面上的笑便顯得森然,有種入骨的諷刺感。

他道:“是!這些事都是我做的。從發現境引,到放出消息引起爭端,再到上陽和黨清的戰事上的一系列陣法,都是我做的……”

沉魁這邊對此並不意外,倒是淩峘這邊一個個都變了臉色,仿佛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似的。

君無咎輕輕吐了口氣,又問:“不僅如此,阿音未回我沉魁之前,君字脈第四徒的風波;以及她在洗劍宗的那出換洗劍名額的風波,都是你搞的鬼吧?”

趙千默還真花了點時間才完全想起這些事。

當初他為了轉移眾人對境引的注意力,的確用“君無咎第四徒”的傳聞攪動過時局;也的確鼓動過洗劍宗小輩弟子,說離音的洗劍名額是頂了他們的同門師弟而來的……

趙千默嘴角勾起點冰冷的笑,“不錯。我與她的第一次交鋒其實要更早,早在古族遺跡裏……”

“所以,你早就知道她的消息了,卻一直欺瞞為師……”有一道略顯嘶啞的聲音響起。

趙千默神色一僵,強撐著才沒有看向延彧。

延彧卻緊緊盯著他,“千默,告訴為師,你與她究竟何仇何怨?以至於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趕盡殺絕?”

淩峘眾人顯然也想到了淵南一族與延彧之間的淵源,又想到離音所謂淵南後裔的身份,這會兒看這對師徒的神情便有些復雜。

趙千默頂著延彧沉沉的視線,到底還是擡起了頭,“弟子不甘心!”

他深吸口氣,道:“我與她之間也從來不可能善了。師父,弟子一直不曾與您詳說過,其實弟子……出身酬道族。”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的神色又是各異。

沉魁眾人對此並不意外,倒是淩峘眾人,大多數人先是皺了下眉,緊接著,有些人的眼神已經閃爍起來。

在世人眼中,酬道族其實就代表著神算門。

而神算門……推衍天機,多大的機緣!

延彧看著趙千默,臉上的神色已經完全僵住了。

“酬道族?”

身為當年那場大戰的當事人之一,延彧再是清楚酬道族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了。可以說,淵南一族的災禍□□就是酬道族帶來了。

他深覺自己愧對淵南一族,這些年總是想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彌補……卻原來在一開始,他唯一的弟子已經是酬道族人了嗎?

哈!多可笑!

世人又該如何看他呢?他這些年的掙紮,是不是就是一個虛偽的笑話?

是啊,多虛偽!一邊說著要盡一切能力補償,另一邊卻直接將淵南的仇人收入了門下……

延彧臉上的神色似哭似笑,他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眾人的臉色,只沙啞著聲音問趙千默:“你為酬道族,卻又為何不甘心?不應該是她不甘心嗎?”

趙千默道:“我不甘心,是因為不公平!我酬道族和淵南族其實都是‘天道守護者’。可我們一族孤苦伶仃,飽受折磨,淵南一族卻能族群壯大,幸福美滿……這是何道理?這不公平!”

只聽這話,在場人都以為趙千默腦子是壞掉了。

不提那什麽天道守護者,這東西他們聽都沒聽過,只看現狀,說淵南族比酬道族幸福美滿?

“幸福美滿”的需避守一方,唯一在外的後裔還躲得如喪家之犬;而“孤苦伶仃”的反倒光明正大行走世間,甚至只要他願意,就能受人優待?

這樣的“幸福美滿”和“孤苦伶仃”?

趙千默似是知道他們的想法,只冷冷笑了下,“世人只看見表象,沒看見內裏。你們以為‘天道守護者’是什麽概念?就是在天道就要支撐不下去了的時候出來守護它。用什麽守護?人!”

“我們酬道族奉獻了一代又一代的業障邊關守城人,她們淵南族呢?我什麽也沒看到!我就看到她們仗著自己天眷的血脈作威作福,不知人間疾苦……”

他深吸口氣,“我酬道族不困於因果,卻代代單傳,人丁凋零,一家一戶即成一族。他們呢?她們一邊享著天眷的血脈,一邊還能守著父母親眷族民,抱守一方……憑什麽?憑什麽她們能這麽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