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第2/3頁)

他們又轉向被他們逼得撓頭的老爺,規規矩矩拱手,“給大人添麻煩了,還望大人責罰。”

“年少無知,諸位少爺也是被人利用了,以後注意點就行了。”這事說大不大,面前幾位官職都比自己高,衙門老爺哪兒敢呵斥他們啊。

“做錯事就要擔責,大人,請依照律法處置吧。”他們不傻,按照律法是要坐監兩日的,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與自己父親道別後,問了監牢位置自己走了,留下在場的幾位大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藍色官府的大人道,“吃一塹長一智,在牢裏反省兩日也好。”

衙門老爺冷汗涔涔,“大人說的是,令公子有膽有謀,日後必成大器。”說話時,他偷偷瞄了眼譚盛禮,去年起,國子監就沒安寧過,眾人對國子監也褒貶不一,但剛剛看那幾位學生鮮活自信的眉眼,他真心佩服譚盛禮,要教學問很容易,教道理很難,譚盛禮做得很好。

不做太子老師又如何,國子監這群學生就是朝廷的未來。

這件事鬧得大,京裏的人都在議論,譚盛禮回國子監後確實沒提,不過其他學生小心許多,再聽聞類似的事不會急於出頭,而是多番詢問打聽,然後幫忙寫狀紙送去衙門,交衙門處理。

偏聽偏信容易釀成大禍,他們似乎又學到了什麽,是從書裏學不來的。

只是相較於勤奮的人,國子監總有群懶人,就說楚天,他央求老師調他和譚振業同組,譚振業獨來獨往慣了,哪兒會和他湊堆,甩了人就去書鋪躲清閑,跟蹤他兩天的楚天摸清楚路線,這日,在譚振業到書鋪後,楚天跟著進門,日照書鋪是譚家名下的,平時由譚振業和譚振興打理,楚天來過一次,還是和熊監丞,那日他向熊監丞負荊請罪後,熊監丞帶著他回城,特意來書鋪買來根木棍,剛開始他不懂,直至回家後熊監丞將其贈送給父親他才反應過來。

熊監丞是知曉父親不忍打自己故意送木棍的?

以熊監丞的腦子根本想不到,是譚振業,絕對是譚振業。

“譚振業,你來鋪子作甚?”

楊嚴謹和譚生隱整日四處跑,譚振業竟趁人不備躲起來偷懶,太奸詐了。

見到他,譚振業完全不意外,“來喝杯茶吧。”

楚天:“……”和譚振業打幾次交道他都沒占著便宜,因此心下極其戒備,“你想作甚?”

“青天白日的,我能吃了楚公子不成,同窗數月,不曾與楚公子品過茶,不知楚公子可給在下這個機會?”

譚振業越是客氣,楚天越覺得不對勁,鋪子裏有客人,掌櫃也在,楚天頓了頓,慢慢走了過去,譚振業給他倒茶,是花茶,楚天不敢相信譚振業喜歡女兒家愛喝的花茶,他端起茶杯聞了聞,很香,“南街茶香四溢的茶吧,那兒的花茶很有名,許多夫人小姐最愛去了。”

“不愧是楚公子,竟能聞味辨鋪子。”

楚天:“……”這話怎麽像在罵人呢。

若是譚振興在,定會附和句‘沒錯,就是罵你呢,罵你是狗,鼻子靈通’,可惜譚振興不在,自然沒人將譚振業話裏的意思嚼碎了說給楚天聽。

“譚公子與在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好像譚振業進國子監起就處處與自己作對,嫉妒自己也不該啊。

譚振業勾唇,“可能是吧,在下偶然聽說了點事,想請楚公子解惑。”

“什麽事。”

“楚家現在的宅子是怎麽來的?”

楚天端著茶杯的手顫了顫,茶杯差點滑落,好在他反應敏捷端穩了,“什麽宅子?”

“那座宅子是譚家祖上的,在下好奇隨意問問。”

“哦。”楚天抿了口茶,明明聞著香,喝起來卻沒什麽味道,他放下茶杯,說道,“楚家的宅子是從旁人手裏買來的,譚公子怎麽想起問這個了?”

“隨口問問,我長在鄉野,自幼就聽父親念叨祖上榮華,祖宗死後,受小人蠱惑變賣了家產搬離京城,過去太多年了,父親也是聽祖父說的,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進京後有人說楊家趁火打劫靠著祖宗留下的書籍棄武從文成為人人景仰的戶部尚書,我就問楊嚴謹是不是楊家從中作梗害了我譚家,楊嚴謹發誓說沒有。”

譚振業心思敏銳,哪怕父親說得不對,但他堅信譚家是被人害了,否則不至於落魄到那種程度。

此刻看楚天目光閃爍,更是篤定裏邊有事,譚振興說楚學士名聲不如譚盛禮,但也是謙遜溫和的人,他卻不以為然,譚家人進京起就有人到處散播楊譚兩家的事兒,肯定背後有人搞鬼,楊明訣也察覺到了吧。

“那也不該來問我啊。”楚天別過臉,打量書鋪的布局,鋪子裝潢得甚是簡樸,莫名的讓人想起譚祭酒,衣著樸實,卻讓人心存敬畏,父親說譚家那位祖宗也是那樣的人,不過比譚盛禮高貴許多,想想也是,譚家祖宗生在清貴之家,境遇不同,為人處事自然不同,譚祭酒雖是帝師後人,卻出身鄉野,多了絲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