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第2/2頁)

他還指望鄭鷺娘嫁給譚盛禮主持中饋呢。

鄭鷺娘緩緩倒水,語氣不明,“怕是不行,幾位公子戒心重,我連與譚老爺獨處的機會都沒了。”鄭鷺娘低著頭,神色晦暗不明,唐恒暗暗咬牙,“都是大表哥,你說他都挨了打怎麽還像防賊似的防著咱啊。”

他問過乞兒了,以前譚振興不怎麽往譚盛禮跟前湊,也就這幾日突然殷勤起來,必然是他察覺到了什麽。

“怎麽辦,咱們好不容易住進譚家,近水樓台先得月,不能半途而廢啊,四姨,你就沒其他法子嗎?”

鄭鷺娘側身,彎腰打水,臉上盡是無奈,“我能有什麽法子啊?”

譚盛禮在家的時間不多,偶爾傍晚回來得早,偏偏身旁又有個譚振興寸步不離的跟著,望著唐恒青春活力的臉龐,她說,“恒兒,譚老爺謙遜寬容,待你視如己出,你若……”

唐恒面上不喜,“四姨,你莫被他們騙了,再等等吧,我就不信沒法子!”

算日子,冉誠早給他回信了,擔心那個秀才收了錢不辦事,他猶豫再三,決定去岔口問問,他和秀才說的是,那邊若有回信送到碼頭來,幾日都沒動靜,不像冉誠的做派,問題只能出在秀才身上,果不其然,冉誠那邊前兩日就回信了,秀才嫌麻煩不肯去碼頭。

唐恒氣得不輕,伸手問秀才還他的錢。

誰知秀才恬不知恥,“這位公子別著急啊,我這不是忙走不開嗎。”說話間,秀才展開信,笑得讓人想揍他,“再說,我把信給你你也不認識啊。”

唐恒:“……”瞧不起他是吧,他生氣地奪過信,賭氣道,“誰說我不識字了。”他指著開篇兩個字念,“恒弟!”然後手落到最後一行字,神氣地拔高音,“汝兄,冉誠!”

真以為他會坐以待斃?他會寫自己名字後就讓譚振興教他寫冉誠的名字了,靠人不如靠己,與其花錢請秀才不如自己寫,因此他這些天甚是用功。

秀才瞠目,“公子識字?”

唐恒哼了哼,高傲的擡起下巴,“念給本公子聽。”

秀才似乎被他震懾住了,表情正經起來,順著‘恒弟’往下念,信裏,冉誠誇他做得很好,要他再接再厲,務必要和譚家人維持表面和睦,莫露出破綻,譚盛禮在京裏極其受人敬重,他越受人敬重,為保全名聲將來就越不敢怠慢他,分給他的家產就更多,所以譚盛禮花錢給乞丐買吃食千萬別阻攔……

唐恒深以為然,讓秀才代筆回信,問鄭鷺娘的事兒怎麽辦,他四姨為他受了不少苦,真能嫁給譚盛禮也算苦盡甘來了,將來他和譚家決裂,有鄭鷺娘幫襯,掏空譚家家底都不是沒有可能。

他將自己要表達的內容念給秀才聽,豈料秀才厚顏無恥的哄擡價格,“公子,你這信稍有不慎落到別人手裏在下會被連累得聲名狼藉,不行,得加錢。”

唐恒磨牙,“多少?”

秀才不緊不慢的豎起兩根手指頭,唐恒咬牙切齒的將銅板摔在桌上,“見錢眼開,有辱斯文,世間讀書人都如你這般唯利是圖嗎?”

秀才面不改色,“在下上有老下有小,幾口人嗷嗷待脯,有什麽辦法呢?”

見他一副沒皮沒臉的樣子,唐恒胸悶,暗暗發誓回去後要多學寫字,日後萬萬不能再找這貪得無厭的人代筆了。

信送出去後,唐恒就等著冉誠回信了,期間,譚盛禮收拾行李要出遠門,據說國子監上下準備去郊外幫老百姓收糧。

秋高氣爽,多少文人悲秋傷春出城賞景吟詩,試圖從這悲涼蕭瑟的景色中找尋靈感,譚盛禮卻帶著眾學生去田野勞作,很多人覺得有趣,征求譚盛禮意思後就跟著一同前往。

浩浩蕩蕩的馬車駛出城門,車裏的學生們像飛出囚籠的鳥兒,嘰嘰喳喳聊個不停。

“嘻嘻嘻,諸位看在下帶了什麽……”鐘寒眉飛色舞的從坐墊下掏出根圓溜溜的木棍,沾沾自喜道,“我將我家老爺子的木棍偷出來了,看他還怎麽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