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第2/3頁)

“不著急,盧狀他們不是在磨嗎?”

書鋪的木棍全出自盧狀他們之手,說起來還是譚振業有辦法,有天見自己揍盧狀突然來了靈感,讓他備些木棍放書鋪賣,還問他認不認識好的木匠。

請木匠得給工錢,那多浪費啊,譚振興覺得不劃算,直接吩咐給盧狀做,熟知盧狀惰性,他定了每日必須完成的數量,完不成就揍人,據說盧狀勤快得沒少熬夜……

後來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說服盧老頭和張氏他們幫忙,近幾日盧家上下都在家裏磨木棍。

掌櫃道,“還是不夠。”

“那我待會催催他們。”事在人為,盧家人多像盧狀熬夜的話,書鋪怎麽會缺木棍呢?

掌櫃點頭,正欲去後邊拿些字帖出來,突然看譚振興擡頭,定定地望著他,和東家犀利陰翳的眼神不同,譚振興的眼神透著茫然,掌櫃不解,但聽譚振興問,“我數到哪兒了?”

掌櫃:“……”

“罷了,重新數吧,我三弟呢?”

掌櫃躬身,望了眼外邊街上,聲音頓時恭順許多,回道,“大公子忘記小公子進國子監讀書了?”

譚振興想起來了,停下動作,蹙眉,“他天天要去國子監,書鋪誰看管啊?”雖說有掌櫃打理,誰知道掌櫃是不是壞人,做假賬貪書鋪的銀錢怎麽辦,譚振興坐不住了,“書鋪的賬冊呢,拿來我看看。”

掌櫃:“……”

譚振興說風就是雨,掌櫃不敢相信他和譚振業是親兄弟,只是譚振興有吩咐,他不敢不從,指著下邊落鎖的抽屜,“賬冊在下邊抽屜。”

“行,我看看,你忙你的去吧。”

掌櫃:“……”小公子何時回來啊,怎麽感覺大公子不太靠譜呢?

被掌櫃念叨的譚振業此時坐在藏書閣的窗戶邊看書,手邊堆著好幾本厚厚的書籍,旁邊站著幾個姿勢別扭的同窗,他們以書掩嘴,竊竊私語的交談著,“這位就是譚家小公子?怎麽看著陰氣沉沉的?”

譚振業是今日來的國子監,坐在最後排,冷冰冰的不搭理人,貴為譚家走狗的楊嚴謹主動上前攀談,譚振業態度也不冷不熱的,硬是將楊嚴謹襯成了小廝侍衛。

“傳言說譚楊兩家沒有來往,但楊嚴謹和譚家公子交情不錯,看小公子的態度,和傳言不太一樣呢!”

倒三角眼的少年輕哼,“你以為譚家人人都像那位大公子沒心沒肺呢,祖上恩怨豈是說解就解的?”在場的幾位都和譚振興打過交道,那就是個傻子,次次看到楊嚴謹就傻乎乎的笑,不知道的以為他是看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了呢,“還記得譚家人來京咱們給楊嚴謹出主意羞辱譚家人不?”

“記得啊,楊嚴謹不是沒照做嗎?相反,還將人請去酒樓奉為座上賓,彼此相談甚歡來著。”有個穿著國子監學生服的少年漫不經心來了句,他低著頭,嘴角勾著絲不懷好意的笑。

許是他的聲音低沉得太特別,認真看書的譚振業不經意地擡眸掃了他眼,眼神波瀾不驚,嚇得幾個少年以為他聽到了什麽,不自在的往後挪,哪曉得後邊有人,屁股相撞,疼得驚呼尖叫,轉頭就破口大罵,“沒長眼睛是不是?”

被罵的少年家族勢力不低,且出身武將世家,哪受得了旁人謾罵,撲過去就動起手來,半個沒說,拎起拳頭就揍人。

學生鬥毆是國子監不允許的事兒,柳璨聞聲而來時,場面極為混亂,吩咐人將他們拉開,順便去請監丞和孟先生,監丞是個火爆脾氣,比孟先生更甚,就沒學生不怕他的,聽說監丞要來,學生們驚慌失措的站好,向柳璨認錯,“柳先生,學生一時沖動,還請柳先生責罰。”

柳璨嘆氣,“待會和監丞大人說吧。”

眾學生叫苦不叠,靠墻站了半會,但聽外邊傳來聲咆哮,“能耐了啊,夏試成績丟盡國子監臉面,不好好反省竟有心思打架。”隨著聲音傳來,只看門口走來個身量矮小的男人,男人穿著身黑色對襟直綴,劍眉倒豎,手裏的戒尺沉重地拍打著自己手掌,學生們不自主地挺直了脊背,僵硬地行禮,“熊監丞好?”

“看我臉色像好的嗎?”熊監丞抿著唇,緩步踏進書閣,視線陰惻惻地掠過鬥毆的學生,“誰挑的事兒?”

無人應答。

“耳朵聾了是不是?”

仍舊無人應答,熊監丞似乎耐心告罄,揮起戒尺,學生們識趣地擡起手,緊咬著牙,五官扭曲,但沒人敢退縮,硬是挨了五戒尺,戒尺落在手掌發出清脆的聲音,看得人不寒而栗。

懲戒還沒結束,熊監丞罰他們去園子裏幹活,天氣炎熱,花草焉噠噠的,要他們給花草澆水,澆完才準回家。

換作平時沒什麽,可他們身上帶著傷,走路都艱難,何況是做體力活,他們幾乎是哭著下去的,好不容易熬到回家,沒來得及喝口水,自家父親又拎著木棍出現了,不問他們在國子監過得怎麽樣,拎起棍子就打,身體弱的撐不住,直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