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第2/3頁)

“你姐姐和姐夫都是好的,如蘭不會差到哪兒去。”

父子兩聊起家事,譚振興在旁邊如坐針氈,記得不錯的話,他還沒挨打吧,左右逃不過,怎麽不早點給個痛快,他戰戰兢兢地欲插句話,誰知被譚振業輕飄飄的眼神掃來,瞬間焉了,坐著不敢搭腔,倒是譚盛禮注意他渾身不自在,“將長凳拿進來吧。”

譚振興以為自己耳聾,“父親,你說什麽?”

“吃一塹長一智,凡事三思而後行,文章落到旁人手裏大做文章的話就壞事了……”

譚振興受教,不住的點頭,不敢多言,嗖的沖出去將長凳拿了進來,至於譚振業把譚振興的文章放在書鋪賣這件事,他問譚振業為何那麽做。

譚振業聰明,不會不懂自己討厭與人爭鋒相對。

“父親如果在綿州,兒子必不會與他一般見識,作為綿州德高望重的老舉人,因嫉妒而寫些嘩眾取寵的文章博人眼球,可恨又可憐……但他不該揪著譚家往事說事,還把長姐牽扯進去。”譚家沒落,靠嫁女換取聘禮的事兒是無法磨滅的事實,但那是上輩人的事兒,和他們無關,他相信,即使窮得揭不開鍋,父親絕不會賣女求榮,將長姐嫁給徐冬山是真心欽佩徐冬山的為人,江老舉人言之鑿鑿的說譚盛禮嫁女是別有用心,徐冬山在平安街的鋪子無人問津時,江老舉人懷疑他們和商人為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得知徐冬山腰纏萬貫,就說譚家貪慕虛榮……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實他早存了對付江家人的心思,譚盛禮若在身邊,他必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賣譚振興的文章……只能說江家人運氣不好,不是人人都有譚盛禮這樣的好脾氣的……

譚盛禮沒有作聲,幽幽望著譚振業許久,半晌問他,“你長姐知道此事後怎麽想?”

還能怎麽想?長姐素來不與人起爭執,全然沒將此事放在心上,譚振業隱隱明白譚盛禮想說什麽,抿了下唇,道,“兒子有忘父親教誨……”

譚振興懵了,好好的怎麽認起錯來,最後父親雖沒打人,但罰譚振業回屋面壁思過,五日不得出門,譚振興百思不得其解,給譚振業送飯時試著問緣由,譚振業坐在桌邊,神色冷峻,嚇得譚振興不敢再問,只能去問譚振學,聽了前因後果的譚振學嘆氣,“三弟說此事關乎長姐,長姐並沒當回事,三弟又何須與其爭鋒相對呢,謠言止於智者,江老舉人明明有真才實學,不好好鉆研學問,卻揪著譚家不放,天下讀書人有眼睛自己會看會想……”

時間長了,江老舉人在讀書人眼裏的那點威望會消貽殆盡,說到他,讀書人只會想到他又諷刺誰了……免不了落得個尖酸刻薄的名聲……

那樣的人,你越搭理他越來勁。

譚振興深以為然,朝譚振學豎起大拇指,“還是二弟心思更通透些……”

譚振學嘆氣,“我哪兒比得過三弟。”記得他昨天給譚振業送飯,問譚振業在綿州有沒有做犯譚盛禮忌諱的事兒,他了解譚振業的性子,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受不得半點委屈,唯恐擔心譚振業背著譚盛禮亂來,但譚振業堅定的說沒有,給出的理由是,“父親年事已高,為人子自該順從……至於二哥說的那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父親百年再找他們算賬不遲。”

論通透,恐怕沒人比得過譚振業。

“三弟確實厲害。”譚振興說不出譚振業哪點厲害,反正不好惹就是了,“如今三弟來了,你提親的事兒就該提上日程了,嘻嘻嘻。”

譚振學:“……”

這話題跳得……譚振學臉熱,“我……我先回屋看書了。”

去柳家提親是在七日後,譚家人都去了,薛葵陽這個媒人也在,柳家院子甚是熱鬧,聽到動靜的街坊鄰裏上門打聽,得知譚柳兩家結親,猶如自己嫁女般高興,可勁的拉著開門的譚振興的閑話家常,弄得譚振興像個稀世珍寶,被眾多人圍觀。

譚振興:“……”做人果然不能太熱情,聽到敲門聲不開門該有多好。

譚盛禮和柳璨薛葵陽在書房說事,譚振學和柳家兄弟在院子裏討論詩經,而女眷則在柳婉兒閨房聊天,就剩下譚振興在門口孤零零的應付鄰裏,她們語速很快,說得最多的就是自家閨女怎麽怎麽好……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把閨女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也是譚振興耐心好,從容不迫,換了譚振業,只怕早就不耐煩轉身走了。

“嬸子們的意思晚輩明白了,只是婚姻大事素來由父母做主,弟弟們的親事我無權過問呢。”

別以為他不知道眾人打什麽主意,不就是想把女兒嫁給譚振業或譚生隱?沖她們唾沫橫飛的畫面譚振興就無法接受弟弟娶她家閨女……鐵定會被女方壓制,夫綱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