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第2/2頁)

“祥明居士把書賣給書鋪許是為生活所迫,換種角度看,他若將所有的文章自己收藏不流於世面,世人又怎麽從那活靈活現的文章裏感受山川河流的壯觀呢?”

眾人所有所思,再看祥明居士這人,形象驟然偉岸許多,但聽譚盛禮說,“當然,這只是個人拙見。”

“祭酒大人說的有理。”楊嚴謹附和,“祥明居士的書日進鬥金,他自己卻是沒什麽錢,記得在哪本書裏看過,祥明居士去世,留給後人的除了書籍並無多少錢財……”這是楊嚴謹看的野史了,結合譚盛禮的分析,不是沒有根據,祥明居士著文嚴謹,上了年紀後仍忙碌不已,翻出最開始的著作不斷地修正,有疑慮的地方再次親自去考察驗證,這本書,是史上最為嚴謹的了。

否則不會解禁。

楊嚴謹作為戶部尚書之子,他的話還是有可信度的,畢竟楊家藏了譚家半數書籍呢,楊嚴謹懂得多沒什麽奇怪,就是葉弘心裏不服氣,他讀過的書也不少,到頭來被譚盛禮反駁得無言以對,面上掛不住,撇著嘴極為不爽。

譚盛禮沒有再說,要他們多去藏書閣翻翻書,明日的課仍和藏書閣的書有關,學生們叫苦不叠,硬著頭皮問,“還是遊記類的書籍嗎?”

“在藏書閣底樓,自己去找吧。”譚盛禮給出提示。

底樓的書籍乃國子監歷年四季試的答題,沒什麽難的,至少有部分學生經常去借閱類似的書籍,得知明日講這類書籍,默默松了口氣,也有那什麽都不懂的與人交頭接耳討論,譚盛禮拿著書走了,已至傍晚,該去接大丫頭她們回家,譚盛禮先去藏書閣還書,出來時碰到葉弘。

他站在走廊上,似乎在等自己,“聽聞譚老爺博覽群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算學樣樣精通,學生不才,想請教兩道算學題可行?”

語氣咄咄逼人,譚盛禮瞅了眼天色,“時候不早了,等國子監放假如何?”

國子監放假就在兩日後,葉弘爽快應下,“成。”

“葉老先生身體怎麽樣了?”

日日在府裏釣魚,好得很,葉弘道,“恐怕還得養上幾日。”祖父瞧不起譚盛禮虛偽的嘴臉,怕是還得養幾日,葉弘問,“祭酒大人可是有事?”

“我有事想和葉老先生說,兩日後我登門拜訪如何?”

葉家人多,但都在外為官,京裏只有葉弘和葉老先生,葉弘想了想,“好罷。”

約好時間,譚盛禮先行離去了,接了大丫頭她們,又給街邊乞丐們買了饅頭,這才回家,剛進門呢,就聽到院子裏傳來殺豬般的嚎叫,聲音嘶啞,和譚振興刺破天際的嗓音不同,盧狀的聲音穿透力弱上許多,大丫頭扶額,“祖父,父親會不會把人打壞了啊。”

她記得不錯的話,盧狀身上的傷應該還沒好吧,又做錯何事惹譚振興不高興了?

“去瞧瞧吧。”

譚振興不想揍盧狀的,他不是那冷血無情的人,盧狀屁股的傷沒好,他想積著等傷好後再說,可盧狀耍小聰明,自認掩飾得很好誰知借如廁的機會往譚佩珠住處走,盡管剛走幾米就被他發現了,但不揍他頓狠的譚振興難解心頭恨。

盧狀痛得死去活來,還不長記性,每次挨打後都問他理由,譚振興不會說實話,反問他,“你自己為什麽挨打自己都想不明白嗎?”

盧狀:“……”他哪兒知道?盧狀怎麽想都想不到自己心裏那點心思被兄妹兩看得透透的,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最後,只當譚振興察覺到自己有偷懶的意圖而懲罰自己。

見他趴在長凳上裝死,譚振興心裏冷哼,顧及盧老頭在旁邊,裝作悔恨愧疚的樣子道,“愛之深責之切,你莫記恨為師……”

“沒,沒……”盧老頭連連擺手,“大公子打得好,有你這樣嚴厲的老師是大郎的福氣。”

盧狀:“……”

真不知譚振興給他們灌了什麽迷魂湯,尤其是他爹娘,白天來碼頭看望自己,不關心自己過得不好,盡問自己有沒有聽譚振興的話好好讀書,啰裏八嗦許久,只考慮自己,盧狀心如死灰,趴著完全不想動,結果連這點都不能如願,譚盛禮揮著木棍催他,“下去上點藥,好好養著,明早還得幹活呢。”

譚盛禮到時,盧老頭正感激涕零的扶著盧狀回屋,譚振興則拿手帕擦拭著手裏的木棍,那愛不釋手的模樣看得譚盛禮頗為頭疼,“振興……”

“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