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第2/4頁)

廖謙沒有再說什麽,廖遜訂的包間在三樓,裏邊已經有人了,是國子監的學生,攜妻女來給廖遜請安,他們算是國子監最年長的學生,年紀最大的已經三十出頭了,多是父親在朝為官,官職不低奈何根基淺,這輩如若不能高中,等父親死後,家族會迅速的沒落,哪怕他們已成家,也不敢放棄科舉。

看譚振興年輕,不由得露出羨慕的眼神來,以為是廖遜新收的學生,態度很是恭敬,反倒弄得譚振興不好意思,介紹道,“在下姓譚,來自綿州,這是舍妹……”

“譚……”有家眷驚訝出聲,“帝師後人?”

譚振興拱手,“是。”

老祖宗聲名遠揚,幾十年過去,提到譚家,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譚振興向廖遜施禮,解釋譚盛禮不能來的原因。

廖遜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臉色蒼白但神采奕奕,嘆道,“泰然自若如譚老爺,我等自愧不如啊,罷了,他忙他喜歡的吧,你坐下喝杯茶,再等會兒就到放榜時候了。”

知曉他們是廖遜請來的貴客,其他人不好意思久留,懷著緊張激動的心情退了出去,譚振興拉開椅子讓譚佩珠坐,自己則站著,廖遜看得有趣,不由得打量起譚佩珠來,平平無奇的小姑娘,模樣清秀,舉手投足間有股渾然天成的貴女氣質,像是譚家養出的姑娘,他問譚佩珠,“平日可有讀書?”

譚佩珠落落大方地回,“讀過。”

“琴棋書畫呢?”

譚佩珠想了下,“略懂。”

這話譚振興不愛聽了,廖遜不是外人,何須藏拙,他替譚佩珠補充,“書讀了很多,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畫是真好。”

譚佩珠是譚盛禮教導出來的,琴和棋稍微差點,作畫方面在他們之上,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譚盛禮都稱贊譚佩珠的畫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尤其是水墨畫,有俠骨柔情之風,譚盛禮曾感慨,譚佩玉和譚佩珠若是男兒,譚家必然能扶搖直上,奈何……造化弄人……哎……

急於讓廖遜見識譚佩珠的繪畫功力,譚振興欲讓譚佩珠即興作幅畫,哪曉得又有人來給廖遜請安。

是楊府少爺,楊嚴謹和楊嚴峰。

兄弟兩穿了身寶藍色的對襟直綴,面如冠玉,溫和儒雅,竟把廖謙給比了下去,果然還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譚振興以為廖謙就是他認識的人裏最具富貴氣的公子了,站在楊府少爺面前還是遜色了點,不愧是戶部尚書之子,譚振興主動給兩人見禮。

見到譚振興,兄弟兩表情僵了瞬,禮貌地拱手,“想不到大公子也在。”

這次會試,因他們兄弟兩下場而父親避嫌不參與會試閱卷,但看過他們文章詩詞後,父親直言不如譚家幾位,也就說譚家人有可能高中,且看哪些人而已。

“祭酒大人邀我們來此等候消息,在樓下時見兩位少爺和其他人聊天,沒有上前打招呼,還望見諒。”

他不卑不亢的再次拱手,彬彬有禮的模樣看得兄弟兩連身形都僵住了,譚家人越是表現得禮貌優雅,他們就越被說是東施效顰,人們根深蒂固的觀念裏,武將永遠不如文官,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更是不倫不類,會試過後,很多人向他們打聽譚家科舉的表現,仿佛兩家是親戚似的,恐怕也就他們自己清楚兩家到底是何關系了。

隨意找了借口,兩人奪門而出,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得譚振興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扯著嗓門關切的問了聲,“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兩位少爺慢點,小心摔著了。”

兩人走得更快,還差點撞到了人。

廖遜搖頭,“毛手毛腳的,終究還是差了點。”

譚振興不明就裏,“什麽差了點?”

“比他們父親還是差了點。”廖遜道,“楊明訣飽讀詩書,文武雙全,教出來的兒子性子急躁了些……”譚家人入京後就有不少關於楊譚兩家的閑言碎語,多是針對楊家人的,楊明訣心胸坦蕩,從不理會,任由外邊人說,楊嚴謹他們沉不住氣,沒少和人爭論此事,連學業都給耽誤了,今年會試,兄弟兩恐怕沒希望。

“年輕人血氣方剛,往後就好了。”譚振興對楊府少爺有好感,言語間不自主的偏袒他們,況且在他看來,急躁沖動是少年血性,兩人比他強多了。

想不到他如此豁達,廖遜對他刮目相看,“令尊將你們教得很好。”

譚振興笑笑,好是好,其中心酸恐怕也是廖遜感受不到的。

陸陸續續的有人來請安,譚振興怕譚佩珠不自在,看旁邊茶室有棋盤,興沖沖的要和譚佩珠下棋,他們的棋技都是譚盛禮教的,說起棋,家裏的棋盤是張小矮桌,棋子是山裏撿的石子,黑棋是塗上墨的石子,簡陋得很,他還沒摸過真正的棋子呢。

見他手指動來動去,譚佩珠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