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2頁)

進城後,譚振業最大的感觸就是排外,聽他們是外地口音就想方設法的訛詐他們,人心復雜,由不得他提防點。

老婦人看他們個個生得清秀,沒有多言,掏出懷裏的錢袋,數了八個銅板,譚振業雙手接過,再次給老婦人作揖,轉身把錢遞給譚振興,這才和譚生隱挑著水進門,這時,旁邊賣柴的湊上前,舔著笑問,“阿婆買柴不?價格算你便宜點,旁人賣要賣六文錢,我收你五文錢便是。”

“五文錢?”老婦人撥開外邊的柴,檢查裏邊的柴,確認沒有濫竽充數的,冷眼道,“挑到院子裏擱著吧。”

沾譚振興他們的光,那人的柴賣出去了,離去時,問譚振興他們明日還來不,譚振興沒有吭聲,倒是譚振學看他年紀和譚盛禮差不多,心生敬重,拱手道,“如無意外會來的。”

譚振業說了,人們多是認熟不認生的,這段時間混個臉熟,等人們記住他們後再去其他地方,萬事開頭難,這幾天他們都會在這幾條街轉悠,那人笑笑,沒有多言,喜滋滋的拿著銅板走了,待人走後,譚振興說譚振學,“你和他說那麽多做什麽,我看他是想跟著我們好賣他的柴。”

“養家糊口不容易,他雖與我們同行,沒有添任何麻煩,何須介懷。”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譚振學道,“或許人家隨口問問罷了。”

父親如果在,亦會這麽說的。

六桶水,不多時就賣完了,想著還早,又各自回去挑了桶水來賣,回家時,時間還早著,譚振興歡喜的進屋,把得來的錢交給譚盛禮,譚盛禮問他,“出門可有遇著什麽怪事?”

譚振興搖頭說沒有,轉而細想,把街坊鄰裏的怪異的眼神說了。

譚盛禮問他,“可知為何會這樣嗎?”

“三弟說老人們認生,咱們剛來,警惕些沒錯。”

譚盛禮沒有接話,半晌,道,“下去吧,把剩下的功課做了。”

到綿州後,譚盛禮給他們講課的時間明顯少了,多是拿書給他們自己看,看完布置功課,想到自己慘不忍睹的功課,譚振興硬著頭皮道,“父親,那兩本書能否再讓我看看。”

不知會布置功課,不曾細看,好些題不懂。

“拿去吧。”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初看不曾思考,有功課在,他倒是不敢隨意敷衍了事,每篇每篇都看得很認真,兩本書,看了六天,看完腦子渾渾噩噩的,寫文章卻如文曲星上身,落筆利落,文章一氣呵成。

他自己都覺得神奇。

以前譚盛禮檢查他們寫的文章,多是圈出不足的地方讓他們加以改正,如今,譚盛禮改了,指出不足的,圈出觀點好的,讓他們加以補充完善。

這段時間借閱的多是史書,功課以為官之道而論,四人有所悟卻不得,譚盛禮認為好的,四人常常數筆帶過,就說這篇為官之道,其中有幾句話譚盛禮覺得甚有道理,百姓者水也,官者木也,木之所往,為百姓所驅也,不知是不是害怕太過累贅,後邊草草收尾了。

譚盛禮問,“為何不接著往下寫。”

“字數太多看著冗長拖沓。”

譚盛禮:“好的觀點不多論述,平平無奇的觀點卻用通篇詞句裝飾就好嗎?”

“父親說的是。”

四人風格不同,這幾次來看,譚盛禮更欣賞譚振興的細膩,成大事的人,常常從很小的事就開始謀劃,譚振興有這個眼界,委實難得,譚盛禮毫不吝嗇的表揚了他,表揚得譚振興紅了臉,“真有父親說的好嗎?”

“行筆流暢,觀點獨到,給振學他們也看看。”

聞言,譚振興笑得合不攏嘴,把文章遞給譚振學,一股腦的問,“真的很好嗎?”

將為官者喻為木,或浮於水,或燃成灰,不為自己控也,通篇下來,樸實無華,譚振學點頭,“寫得很好。”

難為大哥有此長進,譚振學鼓勵道,“大哥好好努力吧。”

得兩人稱贊,譚振興無比滿足,學有所得是件歡喜事,譚振興心情好,哪怕日日有個賣柴的跟著他也懶得計較了,父親待人寬厚,若知道他為難個賣柴的,少不得又要揍自己,譚振興不再理會賣柴人,專專心心負責吆喝叫賣。

譚盛禮則在家抄書,書鋪藏書多,以史書為最,夠譚盛禮抄段時間的了。

這日,四兄弟出門不久,外邊有人敲門,乞兒進屋喊他,說是門口來了位挑柴的爺爺,送柴來感謝他們的。

譚盛禮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