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身養性(第2/3頁)

那如何是好。

“二弟,你有沒有覺得父親像變了個人?”

認真看譚佩珠劈柴的譚振學並沒聽清他說什麽,倒是譚佩珠耳力好聽清楚了,她滿臉天真地說道,“父親還是那個父親啊。”

譚振學附和,“是啊,父親今早考察我功課鼓勵我多出去走走看看,詩文要想出彩,和個人閱歷息息相關,想提升閱歷,靠的是和不同的人接觸打交道,天天關在屋裏做文章,言之無物,縱使勉強混個秀才,也過不了鄉試。”

父親聰明善斷,必不會亂說的。

喊他們劈柴也是有自己的思量在裏邊吧。

比如,譚佩珠比他們劈得好是她有竅門,柴棍平面有紋路,順著紋路輕輕揮斧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劈開了。

三人行必有我師,父親果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小妹,我來試試吧。”

譚振學擼起袖子,白皙俊俏的臉因著激動而泛紅,譚佩珠將斧子遞給他,給他指斷面的紋路,譚振學點頭,叉開腿,微微屈膝,雙手緊張的握著斧子,譚佩珠退後兩步,“不用太使勁,想想我方才怎麽做的。”

譚振學瞪著眼,猛地將斧子落下,啪的聲,柴棍劈成了兩半,他驚呼,“小妹,看到沒,我劈開了。”

譚振興:“……”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劈個柴就興奮得手舞足蹈,真不知考上秀才會怎樣,他不屑地撇嘴,譚佩珠將他神色看在眼裏,“大哥,你要不要試試?”

譚振學不感興趣,“小妹,你說父親什麽意思啊,真的不考科舉了?”

“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自祖父死後他父親經常掛在嘴邊的話,自己給忘了?那可是大不孝啊。

譚佩珠低頭,臉上輕輕冷冷的,“大哥,父親什麽意思我也不懂,不然待會你問問?”

譚振興要有那個膽就好了,算了算了,父親不是說修德行嗎,那就好好修,修好德行再說。

劈柴不難,譚振學越劈越上癮,到後邊連外衫都脫了,他負責劈,譚振興負責把柴火碼好堆到柴篷,兄弟兩配合默契,沒有半點抱怨,而這時的譚盛禮正蹲在地裏與人閑聊,從譚辰清嘴裏聽的多是些牢騷,參考價值有限,詳細情形得問村裏人。

他容貌溫和,氣質儒雅,和鎮上有錢人家的老爺沒什麽區別,村裏人多敬畏他,因此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何況他問的多是徭役賦稅,物價以及莊稼收成,都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眉眼自信從容地給他解釋,譚盛禮為人沒有架子,平易近人,很得人好感,想到譚盛禮是讀書人,懂的知識多,向他請教增收的方法,譚盛禮沒有架子,從改善土質,到防治害蟲,說得頭頭是道,不說管不管用,至少人家舍得告訴你。

大丫頭在路邊摘野花,擔心她摔著,譚盛禮不時會看兩眼,目光柔和,半點沒有嫌棄的意思。

讀書人眼界廣闊,換得個惡婆婆,不知怎麽罵呢,村裏大多是重男輕女的,司空見慣了。

想到大丫頭親娘是汪家女,年輕媳婦們不由得羨慕起汪氏來,譚盛禮給長子說親,不圖對方家世,只圖人品,光是這點就不知比人強了多少倍。

人多是隨波逐流的,有一個人說譚家的好,其他人就紛紛附和起來,幾番話下來,把譚家捧得像朵花似的,怎麽看怎麽好。

譚盛禮受之有愧,譚家回祖籍這麽多年,不曾為父老鄉親做過半點好事,哪兒擔得起他們的贊美,看大丫頭摘花入了迷,越走越遠,他喊了聲,擡腳追了上去。

走了兩步,只看小徑上匆匆跑來個少年郎,看到自己,使勁地揮手,“譚叔,譚叔,佩玉堂姐出事了,我爹喊你趕緊過去看看呢。”

來人譚盛禮沒見過,既喊他叔,想來是族裏的親戚不假,他答了聲好,先把大丫頭送回家,得知要去興山村,譚振興尤為感興趣,“父親,我也去吧,姐夫考上秀才,我還未當面恭賀他呢。”若不是昨天早晨挨了打,他就讓汪氏出門借錢備禮親自去興山村賀喜了。

譚盛禮所有所思的看他幾眼,“你想清楚了?”

譚振興點頭如搗蒜,喜上眉梢道,“父親,你等會,我回屋換套衣服。”他要穿那身靛青色祥雲紋的長袍,奢華富貴方能襯出他譚家長子才華斐然溫文儒雅的氣質來。

劉明章是秀才公又如何,他家祖上是出過天子帝師的!

譚盛禮面色沉著,擺手,“去吧,我等你。”

都火燒眉毛了,譚振興竟還有心情換衣服!!

傳話的譚生津心急如焚地站在院子裏來回踱步,劉家擺流水席請了他爹,他爹回來說鎮上有戶人家有意和劉家結親,雖沒明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對方是瞧上劉明章了,劉母貪慕虛榮,勢必不會留譚佩玉在劉家了,本想抽空給譚家提個醒,得知譚辰清落水病了就沒提,害怕雪上加霜要了譚辰清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