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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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穆莎要飛上浮空殿之前,伊提斯拽住了她。
他提議道:“不用這麽急,我先給你把傳送陣的原理和使用方式講完。”
穆莎欣然答應:“好。”
她是真的不樂意走浮空殿的傳送陣。
自己學會的話,應該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伊提斯顯然是和她抱著同樣的目的——不走浮空殿的傳送陣。
但是……
春日祭典即將結束的時候,被厚重雲層遮掩在天上的聖城之下,南域的荒野上。
發色如霜的俊美青年擡起手掩住了嘴巴,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
與他同時出現的黑發少女反應更甚。
她搖晃了兩步,抖著手擰開水壺,還沒來得及給自己灌一口水,就哇一聲吐了。
伊提斯撈起黑發少女,要給她拍一拍後背。
但他的手指才剛挨上穆莎,小姑娘就唰一下蹦開了——她不習慣突然被人摸背。
伊提斯收了手,說:“比起來浮空殿的傳送陣,你的傳送陣更應該修理。”
穆莎無比堅定的推卸責任:“您教的。”
“圖陣是按照您教的畫的,神力也是按您要求的方式注入的。”
“您還檢查過了,哪裏都沒有問題。”
伊提斯說:“我用傳送陣的時候,不會這樣。”
“同樣的方式用出來的神術,為什麽到你手裏就會出問題?”
在很多事情上,伊提斯都已經變得非常隨和了。
但唯獨在神術教學這方面,他的要求依然很嚴苛。
他允許穆莎上課睡覺下課打盹,但是,他不能容忍一個有瑕疵的神術。
穆莎堅持道:“是您教的,我怎麽知道?”
他們倆就這麽吵了起來,一邊吵一邊往西邊走,吵架和趕路一點都沒耽誤。
這次吵架並不帶著怒氣,只是單純的在拌嘴。
而伊提斯也真的像是個年輕人一樣,“認真”地和她吵著架,用縝密的邏輯思維把她的話語一句一句反駁回去。
最後他們到了米爾多河的碼頭。
伊提斯兩手捏住她的腋下,將她提溜上船。
而黑發少女仍然在試圖把責任推給他,喋喋不休的講著歪理。
伊提斯拿起一片吐司塞進了她的嘴巴。
這是隨手從船上拿的吐司,應該是剩了有些時間了,又硬又幹。
“唔!”穆莎終於怒了,她叼著面包一腳說:“這是喂鴿子和海鷗的面包!”
這艘船會從米爾多河一直行船到海上。
在南域喂過鴿子之後,還能再去海上喂一喂海鷗。
伊提斯說:“鴿子都不如你吵。”
他一揮手,銀白色的神力絲線織構成了一片新的面包,把穆莎咬著的那片換走。
他掰碎了那片幹吐司,碼頭附近散養的鴿子匯聚而來,將面包屑啄食幹凈。
穆莎拿著他創造的柔軟的白面包,她撕下一角,用神力將它揉成碎屑。
穆莎把面包屑灑在飛上船只的鴿群之中,那些雪白的鳥兒們,十分有默契地無視了這些新的食物。
穆莎看向那清冷的銀發青年,說:“喏,您看,鴿子都不吃。”
這話落下之後,穆莎和伊提斯分別望向兩邊,徹底終結了話題。
總而言之,今天這不以發泄怒火為目的,玩樂程度居多的吵架,誰也沒能分出勝負來。
在他們雙雙趴在船舷邊發呆的時候。
船長走上了穿,揮起長長的竹竿,將鴿子們趕走了。
這是南域的人散養的鴿子,他們要行船出海,可不能把人家的鴿子帶走了。
穆莎看著振翅飛走後,又很快落回船上的鴿子們。
她吐槽道:“……真的放心散養啊?”
這樣的笨鴿子,一拐就拐走了。
伊提斯在雪白的鴿子即將落在他肩膀之前,用一陣風將那只鴿子吹上了岸。
他說道:“在南域都是散養的,不會丟。”
在南域這片完全信仰光明神,少有混亂的土地上,很少會有偷搶這種事情發生。
每一個人都堅信善良和美好,南域人的嘴巴可能會惡毒一些,但心和行為一定是正直的。
南域的人非常放心的把鴿子散養在這裏。
而那時常從這裏出行的船只上,船長還特地準備了面包去款待這些鴿子,並且還會在出海前把鴿子趕走。
這樣的氛圍,若是在穆莎的世界裏形容,那就是理想的烏托邦。
伊提斯轉頭看向她,隨意找了個話題。
他問:“在想什麽?”
穆莎一只手撐著臉,說:“沒什麽。”
她在想,如果收養她的不是雷恩,如果她在南域長大……
她就會看到這個世界更善良美好一些的人和風景。
她這個人,也許就不會這麽孤僻的,將自己隔在小屋子裏。
她很希望如此,痛苦的人,總會對過往痛苦的生活有些怨念,希望能有美好的過往來替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