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世界不一樣了(第3/5頁)

聽到陳榕舉的關於自身的例子,相廣成和翁茯苓都微微點頭。

陳榕繼續道:“我們提出的所有理論或猜想,都要有證據。這個證據可以是觀察得出來的結果,也可以是實驗得出來的結果。不同種類的證據力度不同,而可信度如何判斷,我們可以今後再探討。有一點,只有可證偽的猜想才有意義。什麽是可證偽?可證偽的字面意思是,可以被證明是錯誤的。注意‘可以’二字,這代表一種可能性。有辦法證明某種猜想是錯的,則某種猜想具有可證偽性,但並不是說它就是錯的。”

陳榕又舉了個例子:“我們假設,房間裏有一條會噴火的龍,但這龍和它噴的火我們肉眼看不到,人手摸不到,感覺不到它的熱,也聽不到它的聲音、聞不到它的氣味,那麽,‘房間裏有一條會噴火的龍’這個說法,可證偽嗎?”

相廣成和翁茯苓想了好一會兒,相廣成道:“不可證偽。人只可用眼、鼻、耳、手來感覺它,若用任何方法都感覺不到它,又如何說它存在?”

“沒錯。有人可能會說,那又如何說它不存在?是啊,我們無法肯定。一個存在不存在都無法用任何方法感知的東西,你如何去探究?這就是沒有可證偽性。當你們將來學得更深入,自己做研究時,記得不要給自己預設這樣不可證偽的猜想。”

經受過義務教育和曾看過許多科普著作的陳榕其實還有很多理論想說,但她覺得一口氣吃不成個大胖子,今後有的是時間。

“那麽這一堂課,我們先來看看,我們看不見摸不著,卻真真切切地圍繞著我們,影響著我們的某種東西——空氣。”

相廣成和翁茯苓走出禮拜堂,感覺到頭昏腦漲的同時,都有種莫名的興奮。

這世界從今日開始,不一樣了。

在翁茯苓帶著她課堂上做的筆記去溫習時,陳榕把相廣成叫住了。

“相廣成,你還有事呢。”陳榕笑得十分親切。

相廣成看了眼已離開的翁茯苓,含笑道:“不知陳師姐叫貧道還有何事?”

陳榕道:“別看了,翁茯苓沒有你的高工錢,你是實驗員她不是,跟我來吧。”

相廣成撇撇嘴,摸著自己的胡子跟上。

陳榕把相廣成帶到主塔外,指著自己曾做香皂實驗的地方,對他道:“作為實驗員,你的任務之一便是做香皂。”

相廣成有點懵:“香皂?”

陳榕拿出自己之前做的筆記,極有耐心地將制作香皂的原理和用量告訴他。

才剛知道“原子”“空氣”“氧氣分子有兩個氧原子”這些術語的相廣成更懵了。

“別發呆!一個月給你三兩不是讓你吃幹飯來的!”陳榕拍拍手拉回相廣成的注意力,又叫來徐強,讓他來幫著相廣成一起做香皂。

徐強跟著陳榕一起做過幾十次實驗,或許記不住具體用量,可實驗流程熟悉得很,雖然他很聽陳榕的話,但面對相廣成這個前騙子,他依然沒好氣地擺臉色給他看。

陳榕就站在一旁,指點著相廣成。通過剛才的那節課,她確認了自己眼光沒錯。也就相廣成和翁茯苓,他們有求知欲,也有相對開放包容的思想,能接受對他們來說匪夷所思的東西,也因此她只教他們,而不去教其他人。

不過她覺得小蓮應當也可以,但小蓮背景特殊,她懷疑他遲早要走。不能長久地留下幫助陳家堡,她就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了。當然,只要他還在陳家堡一天,她都會待他好,如今除了她,也就只有他有進出儲藏室的權限,她依然最信任他。

徐強偶爾會插嘴糾正相廣成的動作,還時不時說上一句:“這麽大人了,連這都做不好,跟陳姑娘比差遠了!”

相廣成也不生氣,笑道:“要不怎麽說,她是師姐呢。”

徐強聽他誇陳榕,哼了一聲,也就不說了。

相廣成第一次做香皂,還不太習慣,結果一不小心胡子被火給燎著了,要不是徐強跟著陳榕學過實驗安全,直接從旁邊撈起一盆清水潑他身上,他的胡子一根都剩不下。

成為落湯雞的相廣成呆呆地站在那兒。

徐強急忙去查看反應“鍋”,見沒受水的影響才安心。

陳榕在一旁捧腹大笑。

後來,從武力那兒借了身清爽衣服的相廣成又從後勤部廚師那裏借來個口罩戴上,將胡子都藏在口罩裏,這才免除了胡子的危險。

他可算知道那每月三兩銀子的危險來自何處了!連他養了好久的美須都差點給燒了,果真危險!

接下來陳榕就安安心心地待在陳家堡,上上課,親自做做實驗,調整香皂的配方和工藝,又試試看那火山灰和熟石灰混合後好不好用,過得極為充實。

期間,采購組又去了一次慶平縣,這樣陳家堡的糧食庫存已達到兩個月。這次周大義也被陳榕派去,看看魯蒙那邊有沒有消息,再去找陶二郎。陶二郎妻子的身體已養得差不多了,便一起帶了回來。而魯蒙人不在慶平,想必是去進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