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替換了

朱棣怒火滔天,唯有殺了朱厚熜才能息怒,偏偏現在殺不到他,只能耐心的等他死下來。他的耐心一向不多,又很在意名聲,還把朱允炆的年號給抹去了,時間長了,百姓就會認為永樂皇帝直接是繼承了洪武皇帝的天下,是洪武爺欽點的繼承人。朱高熾知道父親的心思,廟號定做太宗,他知道的時候挺高興。現在全毀了,成祖……氣的他抄起桌子上的宣德爐隨手往外一砸,撞在花盆上,duang的一聲巨響。

氣的心口發悶,就好像這顆心沉甸甸的要往下墜,心裏一陣陣的不安穩:“朱允炆若知道這件事,要得意了,倒是我的子孫替他揚名。”

禮莫大於名,稱呼是最最重要的,高級貴賤,遠近親疏,正統還是叛逆,都在一句稱呼上表現無遺。這是讀書人和升鬥小民之間的區別,是儒生與其他人的區別,禮法稱呼能在同為官宦、同為顯貴的人群之中劃出一道清晰不可逾越的鴻溝,劃分並篩選出同黨或異黨。

從此之後,那些食君之祿依然暗中認為他是謀朝篡逆的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稱明成祖,他甚至能想出那些人得意的嘴臉,在要寫建文朝舊事,似乎也不在犯法。

朱棣又在桌上找東西摔,一只銀鑲八寶的如意摔在窗子上,日常喝茶用的成化雞缸杯砸在墻上摔成幾瓣,一只青花釉裏紅的天球瓶碎的聲音很大,扶著桌子喘氣,可惜平時看完書就把書收起來了,沒得可摔:“朕一開始以為敵人在南京,平定南京,又以為敵在漠北,這個我猜對了。現在才知道,敵在乾清宮!就在龍椅上!他說我謀朝篡位,是個開國皇帝,我能是開國皇帝嗎!!”

乾清宮,他的寢宮,放的二十七張架子床進去,就為了有安全感。哼,沒有人知道朕睡在那張床上,現在每天睡在同一張床上不舒服。

朱瞻基思前想後,勸道:“祖父,朱厚熜此舉雖然忤逆不孝,也是為了讓您萬世不祧。不是有意冒犯,可能是想討好您,只是弄巧成拙。”

太拙劣了,我估計他如果為了把親爹挪進太廟裏,把我祖父挪出去,他都不至於氣成這樣。什麽都不損失,四時祭享還是一樣的,祖宗也早晚要被挪出去的,恒定的位置就那九個,現在這一改倒完了。

一想到老爹現在憤怒的程度,就讓朱高熾忘了生氣,也不好繼續嗦粉,放下碗把祭文恭恭敬敬呈交祖父:“您看他這是什麽意思。”

朱元璋正被肉丸子裏的汁燙了一下,呼呼喘氣,擺了擺手。

馬秀英遞給他一碗米酒:“先別吃了,看看人間又鬧了什麽妖蛾子。”

“太燙了!呼”拿過來一看,不用掐指計算就知道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去看看你爹去。”

朱高熾應了一聲,告退,進門先看到一個閃閃發亮的宣德爐砸倒了幾株花,一瞧就是屋裏扔出來了。躲在門口往裏看了看,揉揉眼睛,哭著進屋:“爹!嗚嗚嗚嗚”

朱棣惡聲惡氣:“你爹早就死了,你哭什麽!”

“我被人移出太廟了嗚嗚嗚,爹您為什麽生氣?”他的祭文上只寫了他自己的事。

“……我現在是明成祖了。除了孛兒只斤鐵穆耳之外,哪一個的皇帝用成?除了開國皇帝之外,誰能稱祖?朕一番苦心付之東流!連永樂大典都白修了!”

父子二人努力勸了半天。

徐貞靜拎著一個銀壺走了進來:“四郎,來喝藥吧。”明朝不流行這種稱呼,她是和唐朝皇後學的。

朱棣氣的咬牙,咬的嘎吱嘎吱:“我頭不疼!”我心口疼。

“知道,這是去火的藥。”貢菊、金銀花、竹葉、荷葉、薄荷、桑葉、甘草,再加上一大塊黃冰糖,她嘗了一點,雖然過於性寒,喝起來倒是很舒服。都是拎著壺去揪的新鮮藥材,擼的花,揪的葉子,拔的甘草根。雖然沒炮制,煮起來卻快。

按理說皇帝用藥理應斟酌,但她自從確定現在怎麽折騰都能恢復健康,還有倆皇帝死於同一個太醫之手,就敢自己抓藥了。都是些清熱明目的東西。

朱元璋也很生氣,靖難之戰也叫他顏面無光,自以為把國家內外的事安排周全細致,結果剛一閉眼,人間就改天換日。提這事幹什麽!!顯得朕心裏沒成算,沒認清兒孫的能力?假裝沒這事,還能和睦相處,有了朱厚照之後氣氛都輕松了。現在可倒好,這事隔空挑撥離間,此後父子們怎麽相處?

朱厚照有點迷惑:“怎麽了怎麽了?幹啥這麽生氣?不是我的事吧?”

幹啥啊我就去跳個舞,怎麽太宗仁宗宣宗走了,您這一臉要掀桌的表情,就算他們捧著我說,我跳舞也沒這麽難看吧?

“沒你的事。”

這一頓火鍋沒吃好,倒是可惜了準備好的這些肉菜。哦,朱祁鎮倒是安然自在的受用了一番,鍋裏煮的入味的肉菜沒有人去撈,魚湯鍋底、羊湯鍋底和菌湯三個鍋裏的東西隨便他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