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爭論+趙煦

時間回到一年前,在趙頊剛剛死亡時。他哭的太慘,愧疚的伏地請罪。

祖宗們也不好過多苛責。畢竟他認真努力、態度誠懇,除了一點點能力不濟的小問題之外,主要是由於兩黨之爭導致整個宋朝都在漩渦中不能自拔。這不是趙曙替兒子甩鍋,實際就是這麽回事,在趙曙生前他看王安石司馬光都不錯,他倆年齡相差僅三歲,這時候已經是成熟穩重,名望頗高,新舊兩黨也已經成型,這時候還只是兩種不同的思維模式。

趙匡胤開始冷靜的探討起:冗員、冗軍和冗費——這三座大山。這三座大山對應的敵人是誰?是吃俸祿不幹活的官員,吃餉不打仗的士卒,還有占有國庫費用的人。這些人充滿了整個國家。

他在這裏得到的消息很多,能看到他們互相爭論攻擊時所寫的文章,只要文筆好到能在地府流傳看,但缺乏具體數字。“自從你父親去世那年,府庫裏有多少錢。歷年有多少錢,多少官員,多少士兵,都告訴我。”

這些數據都是機密,屬於軍事機密,官員知道,但不敢寫到文章中,萬一讓遼國和西夏知道我們宋國成了窮光蛋不就完了嗎。每年還要例行炫富,讓他們知道我宋養得起精兵,打得起仗。

趙頊都記在心裏,擦擦眼淚,一一回憶起來,如實說了。

一看就是對朝政十分用心,才能把十多年的數據張口就說出來。

劉娥問到:“我聽說幹旱無雨,導致王安石被罷相。”

趙頊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坐在椅子上也沒有坐實,捧著太宗從太*祖手裏搶來的酒,眼淚直往酒裏落:“那年幹旱……有人獻上《流民圖》,其慘狀令人不忍猝睹,我…人言這是人事不休(官員道德問題),介甫說天變不足畏,恐怕是上天示警…”王安石雖然安慰我說堯舜時也有水旱災害,但堯舜當時沒變法呀。誰變法都會害怕,沒有改變的話呢,那就不是天象示警,如果有變法,還有說天變不足畏這樣過分的話,真的越等越害怕,天下大旱啊。“結束新法的第二天就下雨了。”

自古以來,水旱蝗蟲和謀反總是輪番出現,只是區域大小而已,少有全年沒災的年份。但皇帝們應對的方式不同,有些皇帝認為有災害是朝中有人缺德,排除自己的嫌疑之後,換個丞相。有些皇帝認為是自己的錯,就開始吃素給上天道歉。有些皇帝大赦天下查找冤案。

劉娥不怎麽迷信,只是嘆了口氣:“你母親,有些過於幹政。”管的事不少,就是管的不對。她也覺得司馬光比王安石更好一點,但王安石也有可取之處。

眾人都看她,似乎想問她怎麽好意思說別的女人幹政,尤其是趙禎,他懷疑太後現在認為她自己是個不攬權的好太後。

趙光義又問一件事:“呂惠卿、章惇、曾布、蔡卞、呂嘉問、蔡京等人,都是王安石的臂助,我聽說有人稱其為八賊。這是怎麽回事?”

趙頊徐徐解釋自己的心態,他想要改變,變好,變強。“別人只想安於現狀,唯有介甫與我同心同德,憂國憂民。只修德政豈能抵禦外敵。遼與西夏形如虎狼。”

遼國和西夏待著沒事就勒索‘兄弟你家地沒有用吧,劃給我吧’‘兄弟你家的銀子很漂亮哦’‘兄弟你的邊關的百姓閑著也是,去給我幹活吧’,他們永不知足。蘇洵說得多對啊,那滅六國論是前車之鑒。他們父子三人,堪稱王羲之在世,還比王羲之善於寫詞。

探討新舊兩黨的事,探討了很久。局勢有點復雜,皇帝們一想到大臣們的出發點不再是君王和天下的利益(君王=天下),也不是自己的立場,而擰成團,這就讓人煩躁了。當年朋黨論已令人不愉,現在如此明顯的結黨,簡直是對皇帝的威脅逼迫。兩黨之爭,逼的皇帝親自下場站隊,另一黨有才幹的人就不能被起用,這豈不是滑稽?以前主戰主和的大臣們爭端雖然激烈,但在皇帝親自定調之後,都會服從命令。

趙匡胤思考良久:“我覺得,你需要把他們統統罵一頓,不行就打一頓。”太煩人了。這當然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但人間的皇帝又聽不到。

眾人郁悶良久,趙曙開始問兒子,自己子女們現在如何,這些事不會祭告給他。

趙頊想起對自己地位有威脅的弟弟,還有可憐的妹妹,一一說了。

之後沒過幾天,曹皇後身著男裝,不是宋朝寬松的款式,而是唐代的團花圓領袍,黑緞圓領袍的領子敞開成胡服,頭戴襆頭斜插珍珠花,腰橫玉帶,下系金佩刀,足下一雙輕快的短靴。自己手持長篙撐船,舒舒服服的回到帝鎮,拎進來一壇酒,一套書。

趙禎驚訝道:“你怎麽作此打扮?”一次比一次過分,上上次還是窄袖的女裝,上次是直裰,這次直接改男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