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張惠差一點就要和朱溫合離,看他雙目發紅,被兒子刺死的仇恨惱怒未歇,有些滲人,恐怕自己說出這件事,會遭遇不測。朱溫平日裏發怒殺人時,只有她能勸住,如果他要殺她,又有誰能勸住?

張惠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退回屋中,把門一關:“別和我說話!”

朱溫自知有虧,正要去窗口哄勸她,忽然一箭襲來正中脖頸,一箭穿過。

李淵指尖輕彈弓弦,欣然看了看左右:“如何?”我太準了!這一箭穿過了兩棟房子之間的縫隙,也是朱溫自己缺德,以致於張惠不肯告訴他我們在此地埋伏。這婦人也是奇妙,我們告訴她朱溫做了什麽,她居然認為這很有可能。

難怪她能輔佐朱溫得到如今的成就,果然不凡。李克用的妻妾也並非凡品,賢惠多謀,而且格外融洽。

“準!”

朱溫從來見血就瘋,不論是別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似乎渾然不覺疼痛,閃避在屋後,一把攥住箭杆兩端,隨手掰斷,從自己脖子中抽出箭杆。鮮血很快就止住了,傷口雖未愈合,但顯然不用擔心。

旁邊有些堡壘、墳塋一樣的房子,沖過去破門而入時又有兩支箭落在自己身後。和預料的差不多,這裏果然有些武器,斷劍、斧頭、馬槊、墻壁上掛著弓箭,還有一筐打磨的比較圓潤的石頭和一個投石袋。看起來像是南北朝十六國的古物。奇怪,竟然沒有鎧甲。

他在房屋的掩護下,掃蕩了這一小片的建築群,裏面沒有什麽金玉珍玩,看不出屋主過去的身份,只有一些武器留了下來,有些屋子卻幹凈的好像沒有人住過。

李唐皇帝們正在躍躍欲試的等著這個賊子再露臉,迎面飛來的卻是一塊迅猛而光滑的石頭。

用投石袋丟出去的石頭,在百米之內還能起到有效殺傷,小帝鎮外雖然也有不少石頭,但當年內外開戰時修造的防禦工事已經損毀殆盡,新的稍微修了一些,還不夠完備。

都知道朱溫悍勇,沒想到如此敏捷狡詐。

雙方僵持了一段時間後,外面的人撤退了。

朱溫看了看丟在屋裏的破毯子,拿著去敲張惠的屋門:“夫人,這裏房屋低矮狹小,給你個毯子禦寒。”

張惠:“你自己留著吧。”

“這是我裹屍的毯子。上面有洞和血,你給我補補?”

張惠心中一酸,嘆了口氣,打開窗戶丟給他一整套被褥:“偶爾會有商人來賣東西,你不要試圖搶人家的。”

朱溫點點頭,心說再說吧。

來到這裏的商人是劉裕,劉寄奴不僅人間曾以砍柴、種地、打漁和賣草鞋為業,到陰間之後愉快的種樹、摘蘑菇、把樹林的伴生品變現,讀書吟詩,還在張惠到來不久,回來看熱鬧,看上她陪葬品中一件罕見的珍寶,就帶了很多必需品回來賣。

……

猛將楊師厚和朱溫很有交情,對於朱友珪篡位這件事表示不滿,你爹當年那麽猛,你爹跟我是過命的交情,你爹保存了我的實力親自去輸去死,那關系多鐵。

你爹死了,是被你殺的,你居然和我陰陽怪氣?

想讓我效忠??

那可得加錢。

朱友珪含淚加錢,不加錢也沒辦法,楊師厚屯兵城外,而老爹朱溫當年統帥統帥禁軍打仗,把禁軍都打光了。本來禁軍比楊師厚的部隊強悍的多,可是先帝朱溫就喜歡親自打仗,讓楊師厚按兵不動,揍李存勖這種好事得親自上陣,結果就輸了。

輸光了禁軍。

圍觀群眾表示幸災樂禍。朱溫罵自己兒子不如犬豚,說的倒是實話,老賊果然眼光毒辣。賊子的行徑也沒有令人意外,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隆基連連點頭:“朱友珪弑父篡位,果然目光短淺。”

眾人又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但他渾然不懼,總不能因為朱溫也喜歡兒媳婦就禁止他開口評論。再者說了,朱溫是對兒媳們來者不拒,他很挑剔!在道德高度上贏了,呸,為什麽要和亂臣賊子比?

李存勖自詡為唐朝正統後人,別問怎麽算的,李姓是賜姓,他祖父朱邪赤心被唐宣宗李忱賜姓李,改名李國昌,後來又因為家傳的桀驁不馴、狂妄大意被皇帝派兵驅逐。但他覺得自己能代表唐朝。

自己這也不算謀反嘛,也算忠於大唐,對,我就是大唐!

李世民已經給後輩兒孫們安排好了去處,只是現在各地都繁忙的很,擔心他們跟不上工作節奏會出錯被踢出來,也擔心這些心神不寧的人做不好正經事。就任由他們繼續關注人間局勢,大概等到朱溫徹底覆滅之後,就都能抖擻精神,開始在地府奮鬥。現在嘛,先拿圍攻朱溫作消遣。李湛雖然不是個好皇帝,但戰鬥力很強,狐狸沒那麽好打。

劉邦回來看過這些事之後,不僅悵然:“又強悍,又團結,嬴政當年碰上你們就有意思了。”我吃虧就虧在不善於射箭,被人遠程壓制,子孫們既不夠齊心協力,個個都只想著自保,又太弱了,這是最主要的兩點。皇帝啊,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