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白猿+李弘(第2/4頁)

別人只能等著鎮外送來消息——有曾經也被關在帝鎮的人,還有自己的親人來送信。除了耕種和望天長嘆、夜觀星象、下棋練武、修繕弓箭之外沒有別的事打發時間。

但李泰不一樣。他是個收藏家(王世襄認證),現在也很樂於考古。自從那年在地裏刨土時,刨出一只周朝的酒杯之後,就熱衷於挖掘。他還挖出來過疑似周朝的東西,甚至挖到過一個青銅禮器,裏面有兩只酒爵、一把勺子和一塊玉,在地下埋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是誰埋的。銘文已經被人打磨花了,認不出內容。

李承乾:“你就是突厥的土撥鼠,天天挖洞,早晚被馬踩死。”

李泰挖的坑很大,淺了他跳不進去,會卡在洞口:“你就是踩進土撥鼠挖的洞才變瘸的馬?”

“腦滿腸肥死胖子,馬瘸了能治好。”

“別以為我不懂訓馬,瘸馬不堪用。”

李承乾瞅了瞅瘸腿,在醫館幾次把腿敲斷修改骨頭,雖然喝了麻沸散不覺得有多疼,可是恍恍惚惚聽見錛鑿斧鋸在身上當當當,醒過來之後被人要求對著鏡子想自己此時此刻非常高興……真不高興!做的手術失效,也怪不得別人,看其他人有動了各種手術,甚至接上木頭假腿之後覺得高興的,腿就有了,只能怪自己。現在想拿鏟子拍他。

“你還能爬的上馬背?”

“我這不是胖,是孔武有力。猛將都是虎背熊腰。”

“名將可沒有走路都累的!”

李泰知道大哥想幹什麽,一手提著鋤頭當勾鐮槍使,準備勾他腳後跟,另一只手拎著鏟子準備反擊。

勾鐮槍是個好東西,一直到兩千多年後還在應用。

李承乾緩緩俯身,李泰往後仰,手裏攥緊做好準備。

大哥沒有打人,只是抓起一把土,作勢要揚過來。

兩人對峙了良久,李密早上一起床看到倆人一動不動,不由得問:“這是誰堆的雕塑,像是真人。”

王伯當正在門口平平整整的沙土地上練字,那同樣被敵鎮關過的奸商把紙賣的很貴,他幹脆節儉些:“就是真人。”

李元吉伸著懶腰在窗口看,等著大哥給梳頭,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哥倆真是情深意切。”

“呵,李世民的兒孫,個個出奇!”先是禍起蕭墻,然後蒸其庶母,真是刺激,他就該有這樣的子孫。

他們倆也探討起自己的兒子,現在都長大了,本來都頗具雄才的好孩子,被慈幼院教育成了仁弱善良胸無大志的普通人,甚至覺得皇位無關緊要!聽聽,這說的是人話麽?現在直接在慈幼院內部從被照顧的小孩子,轉為照顧人的人,據說還是經過考試擊敗了其他人?通過了給小孩塞奶嘴、唱催眠曲、教小孩吃飯、教小孩認字等諸多考試,一萬人選三千人的考試獲勝了。還挺得意。

更可恨是李元吉有一個兒子,為了逃避慈幼院裏的考試,試圖翻墻逃跑,被捉回來之後又堅定的要求去投胎,為了不考試寧願去投胎!!像話嗎?雖然每年都有很多考試失利或是畏懼考試的小孩踴躍申請去投胎,但是我兒子怎麽能這樣!李承乾為了逃避煩人的老師,只是想殺掉老師,怎麽我們的兒子如此不成器?

雙雙氣得頭暈。

給李元吉梳好頭發,就該李元吉給大哥梳頭了,這就是兩人保持光鮮整潔的秘訣,對面那瘸子和胖子不放心把腦袋教給對方擺弄,只能把各自的及腰長發紮兩個大球,潦草的用頭巾一裹,有點歪歪斜斜的,跑動時顛簸,巨好笑。

……

書法家們不分高低,畢竟能自成一派的人各不相同,即便同是楷書,也各有風貌,獨領風騷。如山峰,全國七十二洞天福地,具是婀娜青山,嬌媚溪水。

書法家們不愛見面,最喜歡互相寫信。內容寫的是什麽倒不是很要緊,主要是互相交換墨寶。

以代人跑腿為生的小夥計送信的價格按照距離計費。

歐陽詢現在就再給蔡邕、韋誕、王羲之等人寫信,問問怎麽樣能查到那本缺德書到底是不是許敬宗寫的!現在是匿名。

眾人回信問:雖然許敬宗修史時胡亂糟改,把寫給長孫無忌的《威鳳賦》按在親家尉遲敬德的頭上。雖然他收了賄賂就把對方寫成好人。雖然他收了錢就讓人冒領功勛,移花接木,雖然他善於誣陷他人,將來差不多能下地獄。但是你說的到底是哪本缺德書?許敬宗有才無德,作品太多。

歐陽詢:《補江總白猿傳》看過沒有,我很少與人結仇,只有許敬宗一人。

這是什麽仇呢?當年長孫皇後的喪禮期間,歐陽詢也很傷心,他給這恩愛夫妻寫過超多的碑,常常隨侍皇帝身邊,九成宮醴泉銘就是他們夫妻恩愛的見證之一。許敬宗看這麽一個幹幹巴巴長得像猴的老頭哭的抽抽搭搭,覺得好笑,笑了一下,就被李世民貶到遠方去了,過了將近十年才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