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欺淩+衛青+防禦(加更一章)

霍光的老婆毒殺皇後,錯誤歸結於劉徹身上,這是有一個邏輯過程的。

妻子的錯誤歸結於丈夫管教不力。丈夫或是縱容,或是暗示,或許默許,反正就是丈夫的錯,正如丈夫犯罪會株連妻子,夫妻是一體。

現在錯誤到了霍光身上。是誰任用霍光?是誰任命他做輔政大臣?是誰讓他門楣顯赫?

是劉徹啊!錯誤肯定不是劉弗陵的。

劉弗陵一臉無辜的在漆豆(一種類似於巨大帶蓋高腳杯的儲存器皿)和銀鼎、金餅之中找了坑,躲了進去。

他還發現漆豆裏有醬肉幹,很好吃。

許平君梳洗打扮過了,頭發整齊光潔的挽著發髻,儉樸的用一只雲頭金簪綰著,身上的衣服也換了。害怕的躲在竇漪房懷裏,不敢去看那邊的場景。祖宗打祖宗真是太兇殘了。

竇漪房失去了心愛的外孫女之後一直有些落寞,對她既同情又覺得可愛。摸摸她的頭:“不怕,再過些年劉洵也回來到這裏,和你團聚。”

許平君低低抽泣一聲:“他要長命百歲才好,我不急。太後,我們能躲開這裏麽?好可怕。”祖先們還是埋在陵墓裏、立在牌位上比較可愛。

輩分太難算了,對皇帝們稱廟號,對皇後們尊稱為太後就得了。以免在過幾輩皇帝,得叫出來‘太皇太後還往後一直往後再往後’。

竇漪房心說,真難得遇到這麽膽小的女孩子。哄道:“別怕,他們不是為了你出氣,就是在這兒太無聊了。每天被高祖訓練作戰,打劉徹是娛樂。”

是的,這就是軍隊中常見的欺淩事件。

許平君仍然不安,盡量控制著情緒,小聲問:“太後,您也想去打武帝麽?”

竇漪房深深的嘆了口氣:“雖然他殺了竇嬰,還冷落阿嬌,廢黜我治國的理論跟我對著幹,可我仍然舍不得。”

許平君心下稍安,仰起頭憔悴的笑了笑,剛要贊美她的賢德。

竇漪房高聲道:“文帝陛下,您替我多打兩下!”

劉恒:“好啊。”揍。

許平君:???

劉徹又被群毆和被祖先們輪番羞辱之後就爆發了,皇帝雖然也講究孝道,卻不同於普通的孝子賢孫。當過皇帝的人,尤其是像漢武帝這樣的皇帝,早就不認得‘逆來順受’這幾個字是怎麽寫的。

他就地一滾抓起寶劍,虛畫了一個半圓逼退他們,持劍怒罵:“高祖!你做丈夫難道比我好麽?你為父不慈,逼得呂後劉盈叛出家門,壯大了嬴政的勢力。我再怎麽不好,衛子夫和劉據可沒幫著敵人!”

劉邦直翻白眼,他知道這小子桀驁不馴,想把他弄馴服了,沒想到這廝脖子還挺硬,寧死不低頭:“呵呵,你懂個屁。呂雉是皇後,本來能去投胎,只因為舊情難舍才留在這裏。你那衛子夫跟你恩斷義絕,形同陌路,你還有臉說呐。你要是給劉據一個機會,他非把你射成糖葫蘆不可。”

舊情難忘這一點好有道理哦。

但劉徹作為皇帝,深知一個皇帝的話如果能信,那無異於作者能日更兩萬字並堅持一個月,或者是減肥少女暴瘦十斤——都是天方夜譚!

他不僅冷笑:“高祖很善於自欺欺人。”又看向祖父劉恒、父親劉啟和兒子劉弗陵,連連冷笑:“都是皇帝,何必拘泥於小節。枉殺大臣的事,除了文帝沒幹過,剩下誰沒做過?朕驅逐匈奴,幾乎將單於斬於馬下,你們怎麽不記得了?”

劉邦老臉一紅:“功是功過是過,你小子到現在也不真心悔改殺了劉據那孩子,老子替他不平。”

劉徹幾乎要把臟話罵出口了,雖然他會的臟話很少。

誰能不後悔!早就後悔了,還活著的時候就後悔了,悔不當初。可是有什麽辦法,人死不能復生,只能把所有對太子刀兵相向的人殺光。但怎麽能認錯呢,如果冊封他為皇帝,以皇帝的陵墓將他下葬,就等於是認錯了。即便皇帝本人和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是冤枉的,但他也無法做出認錯的行為或是公開認錯。那太令皇帝難堪了。

如果衛子夫留下來了,朕能在私下無人時隱晦的對她致歉,但是她走了,我跟你們說個什麽勁?朕少年喪父,當權之前處處收人掣肘,現在誰也別想壓在朕頭上。

朕瞎了麽?朕是個傻子麽?朕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國家和兒子麽?不用你們日復一日,無窮無盡的說教指責,朕心裏什麽都明白!

高祖又怎麽樣?你被匈奴人碾壓了,朕卻碾壓了匈奴,朕南征北戰令外夷不敢作亂,與此相比,死幾個皇後,殺一些大臣有算什麽呢?孰輕孰重都分不清楚麽?

霍光小心謹慎、資性端正,朕被他騙了又如何?可是誰不曾誤用奸人?

劉徹冷笑:“高祖真風趣?你想讓我痛哭流涕的懺悔,你想讓我為了兒子哀毀過禮,是麽?就因為我蕩平匈奴,這是你,你們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