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弗陵+計劃

漢武帝的功勛如何?封狼居胥,觀兵瀚海,刈單於之旗,剿閼氏之首,探符離之窟,掃五王之庭,獲祭天金人,刷四世之侵辱。

然而太子沒兒子……接下來的事情一定是和惠帝的經歷一樣……大臣們可以隨意廢立天子。

劉徹痛心疾首的質問他:“你是真死了,還是被人害死的?”

劉弗陵沉默了很久,心裏有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你們都是誰,為什麽和我長得這麽像?這裏是地獄?”

四下裏荒蕪,貧瘠,天色灰暗,沒有花草樹木,淩亂破敗。這昏昏暗暗的天色,就像是趙婕妤被賜死那天的天色,昏暗的天色帶有一種冰冷的雲層,壓的很低。混混沌沌的天色,雲層混雜汙濁,像是筆洗中涮過毛筆的水,看不清在水中流動變化的是什麽。

高祖修造的宮殿不太奢華,惠帝、文帝、景帝三位祖先都很簡樸,給百姓減稅再減稅,很少大動土木,文帝和竇後耕織,景帝雖然沒有那麽勤勞,但又一次想修造高台,一聽造價等於幾百戶一年的生活所需,也就放棄了,來到這裏時的落差都還能接受。

武帝把宮殿修的高大華麗,劉弗陵繼承了,再和這裏一對比就……就非常淒慘啊。

劉邦懶洋洋的揮揮手,示意兒孫去回答他。

他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一種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氣質。

劉啟嘆了口氣:“有說爹長得像兒子的麽!這是高祖,這是文帝,聽說你們給我上謚號說是景帝,這是你爹劉徹。”

劉弗陵表示難以置信。而且也不知道親爹年輕時候長啥樣……其他皇帝都知道爸爸長什麽樣子,只有他不太清楚,去掉胡須、皺紋和老年斑之後誰認得出來啊。

但取信於他並不難,有很多東西只有皇帝的墓裏才有。譬如說金縷玉衣、禮器、還有陪葬的璽印。傳國玉璽雖然只有一個,但那個皇帝都刻了少則十幾個,多則幾十個的印章,用在不同的地方。登基之前刻有名字的印章,封王之後刻的印章,稱帝之後額外刻的‘天子之寶’。

這幾匣子印璽擺在眼前,劉弗陵仔細看了看,又仔細看清楚那亂糟糟堆積起來的、疑似垃圾山的東西其實不是垃圾,其中很多東西都很眼熟。都是宮中之物。

“弗陵失禮,列祖列宗在上。”

他忽然想問問,我每年祭祖,奉上祭品,想請列祖列宗在天上保佑我,原來你們沒有能力啊。我還祭祀了母親,她也沒收到啊。算了這話說出來太傷人了。

越獄計劃暫時擱淺,劉徹把全部的熱情抽離出來,開始思考和探討誰會繼位。

他板著臉,嚴厲的質問:“你生不出孩子來,為什麽不過繼一個兒子?自己選的總好過讓大臣來選,他們只會選能捏在掌心的人。”

劉弗陵提起這個話題也很崩潰:“我死的時候才二十一歲!又是猝死,我哪知道自己會死!陛下您在29歲才得了戾太子!”

你也沒過繼兒子啊。

被人選上去的文帝劉恒微微不舒服。

劉徹無法反駁這個年齡問題,雖然當年急的五內俱焚:“朕一直在努力!你做了什麽?霍光不讓你納妃,他能控制朝政,還能控制後宮?你是傀儡嗎?”

劉弗陵氣急了,他受了不少委屈,雖然不指望父親和祖先為自己做主,但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數落我啊:“他們給我選的皇後是上官氏!”

“上官桀的女兒?他的輔命大臣,怎麽了?”

“劉旦(燕王)與其勾結,燕王先散布謠言,說我不是陛下的親生子,被霍光打壓。上官桀誣陷霍光謀反。”

劉徹臉色大變,滿心的仇恨怒火:“劉旦想篡權?”

誣陷皇帝的兒子不是親生的這種事……他怎麽敢給他爹腦袋上扣這樣的汙名!宮禁森嚴,除了朕之外,後妃見不到有生育能力的男人!

“上官桀滿門抄斬,霍光要保住他外孫女的後位。”劉弗陵冷笑:“他命令宮中女人穿上特制的褲子,解好半天也解不開。”但是金日磾的兩個兒子都很不錯,呵呵。

劉邦硬是被逗笑了:“哈哈哈哈哈”一個輔命大臣,朝中重臣,發明了女人的褲子,真好笑。

他們現在穿的褲子都是肥肥大大的,後襠縫合,前襠並不縫合(請腦補沒有拉鏈的牛仔褲),褲腰兩端有長長的系帶,穿上之後抓著系帶把開叉的部分重疊,系緊,兩片布重疊的部分能有十幾厘米,什麽都掉不出來。這種褲子在走路、騎馬的時候不會有什麽不雅,也沒什麽不方便的。但霍光改良後的褲子,特別不方便。

劉恒想了一會,也吭哧吭哧的笑了起來。

劉徹:“……”他還能說什麽?本想說你可以用刀和剪子,忽然想起來,為了臨幸一個女人大動幹戈,對聖名不好。當年陳阿嬌也逼得朕去宮外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