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覺睡完又拍拍屁股走了。
聽到這句話,路無坷伸腳蹬上了沈屹西手臂,身子往後蹭。
卻被沈屹西一把抓住腳腕扯回了身下。
路無坷穿的裙子,裙擺倏忽被床單蹭著往上縮了一截。
她緊咬著唇不說話,被沈屹西掐著下巴轉了回來:“啞巴了?”
臥室裏沒開燈,只有對方咫尺之內的臉觸目可及。
他捏著她下巴的用勁不小,路無坷一陣生疼,卻沒有躲開。
她長發已經散了,絲絲縷縷淩亂鋪在床單上。
她終於松了唇,臉色有一種寧靜美。
“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
沈屹西松了她的下巴,呼吸交融間猛地扯下了那塊巴掌大的布料。
“信,怎麽不信?”
酒意上頭,渾身燥熱。
路無坷失聲,被他手指頂開了雙唇。
他用力,她不肯出聲,咬在了他指節上。
五年的積壓都釋放在這場狂風暴雨裏。
渴望靠近到顫抖,又意圖想把對方纏住生生折磨死,綁在血肉裏再也掙脫不開。
他腰腹間的紗布滲出了血。
眩暈和飄乎爬上了思緒,路無坷在海浪裏顛沛流離。
潮湧潮落,她不是她自己的。
他伏在她耳邊,路無坷聽見了他泛著嘶啞的聲音。
“放下了沒?”
短短四個字,卻如錐心刺骨般往路無坷心上狠狠一紮。
浪潮在此瞬呼嘯著淹沒她的口鼻。
她意識在顫抖,圓潤的腳趾頭似享受又似難以忍受地蜷縮了起來。
沈屹西肯定不會放過她,延續和折騰。
她的聲音撓得人興致又高幾分。
她沒逃,抱著他脖子承受,沈屹西動:“說話。”
路無坷在他頸間,視線膠著在他鎖骨的那處牙印上。
幾年前她咬下的,留疤了。
混沌黑暗裏那個牙印依舊清晰可見。
路無坷一直記得很清楚,當時是什麽情況下咬下的這個牙印。
她恨害死了媽媽的沈家,她把氣撒在了他身上。
以前的她一直以為,恨的話釋放出來就好了,以牙還牙後就什麽都一筆勾銷了。
但人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生物。
她總得在荊棘滿路的路上走一遭滿腳是血後才知道這一切是徒勞。
那些親眼看過的,分崩離析的。
都是組成了她這個人的一部分,長在她靈魂裏的。
怎麽可能放得下。
人這漫長的一生裏饒是無足輕重的一天,它也是有分量的。
每個人的性格都是由這麽個一天天堆疊而成的,少一天多一天都不行,它們融在靈魂裏抽不開抹不掉。
她去了隔著大洋的彼岸。
仇恨卻絲毫沒有隨著年歲減淡一分。
她永遠記得的,她沒法忘記,每個日夜都無法抽離。
就像活著的時候靈魂無法從肉體上掙脫。
路無坷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帶著失敗回來的。
她沒有凱旋,而是落敗的。
她知道沈屹西那句放不下指的是什麽,裏面是什麽意思。
當年那道坎她沒能邁過去,和他分手後遠走高飛。
現在呢。
回來了,那放下了沒有?
沈屹西叼著她耳下的軟肉,狠力一頂。
“累得連出聲都不會了?”
他們都是帶著刺的,五年前的不甘和痛恨在性裏爆發。
路無坷在床上顛簸不安,攀著他的肩膀,唇湊上了他的鎖骨。
五年前的,和五年後的,唇瓣重合。
她沒有咬,只輕輕含著。
她不想也不會隱瞞沈屹西:“沒有。”
話落那瞬間,她能感覺到沈屹西咬了咬牙。
下一秒他隱忍地出了聲:“沒有就回來找人是吧。”
像他們這種聰明人,當年分手原因即使不明說對方心裏依舊門清兒。
隔在他們中間的無非就那道坎。
路無坷邁不過那道人命債,所以折斷了兩個人的未來。
“所以這趟回來是想把以前那條老路再走一遍?什麽破事兒都不管先搞上,談不成了再他媽來個分手遠走高飛是嗎,路無坷。”
沈屹西這人平時說話都是帶著笑的,此刻言語卻仿佛是在下刀子。
慍怒的,冷漠的。
路無坷再次被拋至雲端,雙向刺激下狠狠咬上了那個牙印。
沈屹西吭都沒吭一聲,反倒折磨得越狠。
到後頭路無坷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被他弄得破碎,被他盡數吞沒。
這是路無坷在這上千個日夜裏意識比身體更早入睡的夜晚。
她像個破布娃娃,最後被抱進了懷裏。
但這些她都不是很清楚,只是習慣性地在這個讓她身體下意識放松的懷抱裏睡了過去。
對於幾杯倒的路無坷來說,昨晚那半瓶酒下肚算是喝多了的,這本來就夠她多睡個半個小時。
再加上昨晚還被那麽折騰了一場,路無坷硬生生睡到了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