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頁)

刮雨器在擋風玻璃上晃著,摩擦出有點兒刺耳的聲音。

到半路,車堵在紅綠燈前。

小孩子一個人也能玩得不亦樂乎,陳安寧早從書包裏拿了個洋娃娃在玩媽媽和孩子的遊戲。

沈屹西從那兒離開後就一直沒說話,這會兒他開口叫了後座那小孩兒一聲。

陳安寧玩得很入神,回答他的時候還抱著洋娃娃玩得愛不釋手。

車外路燈落了盞在沈屹西眼底。

他黑色的專注的瞳孔裏有一點光影,眉間凝著點嚴肅。

“今兒教你們跳舞的老師新來的?”

陳安寧說:“是呀,我們今天進去,就是這個老師壓我們腿。”

沈屹西沉默。

陳安寧說:“爸爸,你今天好奇怪。”

沈屹西從後視鏡裏瞥了她一眼。

小孩兒不會說違心話,真話說得光明正大,說完兀自玩著她的洋娃娃。

沈屹西沒再說什麽了。

陳安寧家小區那套房還是沈屹西給他們買下來的,他帶著陳安寧上樓的時候試圖矯正她老喊他爸爸的毛病。

“小矮瓜,跟你商量個事兒。”

電梯往上走,陳安寧仰頭看他。

“什麽?”

沈屹西眼皮搭了下來:“行行好,以後爸爸這詞兒改個口。”

陳安寧很認真地看著他:“為什麽?”

因為她不是他生的。

但沈屹西沒這麽說,而是說:“把我叫老了。”

“那要叫你什麽?”

沈屹西沒皮沒臉的:“哥哥。”

陳安寧一下子就被拐進坑裏了,有樣學樣:“哥哥。”

沈屹西悶聲笑。

結果這小孩兒出了電梯到家門口後就把這話甩到腦後了,當時是她奶奶來開的門,一看到沈屹西沒有好臉色,把自己孫女扯了進去。

陳安寧回身就是爸爸再見,下場就是被她奶奶一頓呵斥。

“叫什麽爸爸,你自己是沒爸嗎?!”

門從沈屹西面前甩上的時候還在罵。

“缺心眼的玩意兒,不是他害你的你都不會變成這樣!”

紅木門嘭地一聲在沈屹西面前關上了。

他倒沒怎麽放心上,畢竟已經被罵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沈屹西還是那副懶散樣兒,擡手搔了搔眉心。

他又瞧了眼前的門一眼,轉身走過去按了電梯。

=

路無坷不止帶了這一個小齡班,還帶了個十二三歲的和兩個十五六歲的,四個班,夠她忙的了,有時候一天擠三節課的話會很忙。

陳安寧那舞蹈課一個星期兩節,一節在周四晚上,一節在周六下午。

從上周六那次見面後路無坷就沒再見過沈屹西了,周四晚那天也沒見到,來接陳安寧下課的男人是個很黑很瘦的男人,後來聽同事說才知道這才是陳安寧父親。

下課後路無坷到辦公室換下舞蹈服後就從舞蹈中心離開了。

到公交站正好碰上往阿釋租屋那個方向開的公交,她上了車,在後面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坐下。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瀾江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變了個樣兒。

除了市區的關鍵地標沒怎麽變之外,高樓越來越多,人車也越來越熱鬧,連以前那條被市民罵了很久沒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都有紅綠燈了。

高樓林立萬家燈火,喜怒哀樂如同螻蟻。

可能因為從小很少在一個城市久待的原因,路無坷很難對一個城市有歸屬感。

瀾江是少有的一個她走了還會回來的城市,奶奶和媽媽都在這兒,她斷不了根的,當然她不可否認有別的原因。

沿路經過郊區,老房子和高樓參差不齊,燈火在田野盡頭隱隱滅滅。

公交站停站後,路無坷下了車,慢慢順著路口往下走,經過樓下超市她順路進去買了一瓶啤酒,想著阿釋一瓶不夠喝,又給她帶了兩瓶。

她拎著一塑料袋啤酒回家的時候阿釋已經回來了,正躺在沙發上翹著腿敷面膜。

路無坷拿鑰匙開門進去,她頂著那張黑乎乎的面膜看了過來。

“回來啦?”

路無坷應聲,鑰匙掛在了玄關,換上室內鞋進來。

阿釋那耳朵靈的,探頭看了過來:“什麽玩意兒?你買酒了?”

路無坷把酒放在了矮幾上,啤酒瓶碰出哐哐當當的聲音:“你喝嗎?”

阿釋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當然喝了,哪兒有酒就有我。”

又打開外賣軟件:“得叫點兒吃的,這酒待會兒喝起來才帶勁。”

路無坷這段時間來了後阿釋天天跟她吃夜宵,都胖了兩三斤了,但她完全沒有減肥的意識。

外賣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阿釋去門口取了外賣後放在了桌上,坐沙發上給兩人都開了瓶酒。

路無坷當時剛好從浴室裏洗完澡出來,看阿釋遞了瓶酒過來說:“我不喝,給你買的。”

阿釋盤著腿:“路無坷,其實你不太會喝酒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