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社團裏都是些年輕人,開會不會來長篇大論那套。

幾個要上校慶節目的人圍一起聊了幾句,社長是那個給路無坷發短信的學姐,叮囑了她們幾句要多加練習後說帶她們去晚飯。

一入夜溫度降了幾個度,有人提議這種天氣吃火鍋正好,幾人便結伴去了校外。

學校西門附近就有家火鍋店,常年爆滿。學姐在那兒有人,托人給她們騰了個位置。

天沒一會兒就黑了,路燈杆生了銹,燈光透過樹梢落了滿地斑駁,車流跟洪水一般。

路無坷跟學姐走在後頭,學姐問她:“無坷,你之前不一直在打工?這學期還有嗎?”

大學社團除了忙活社團外就是沒完沒了的聚餐,路無坷剛進社團那會兒社團三天兩頭就要聚一次餐,大部分時候都和她打工時間有沖突,聚餐她就沒去過幾次,社團裏的人都知道她有工要打。

路無坷點點頭:“這學期還有在打工。”

學姐聽她這麽說,覺得手頭那個活兒有戲,問她:“你想不想接個活兒?”

路無坷沒說要,也沒說不要。

她目光從不遠處巷子外一輛烤紅薯的推車上移開,看向學姐:“什麽工作?”

學姐把長發撩向背後:“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跟人合夥開了個酒吧,生意還不錯,最近因為酒吧裏缺人手就托我給他找個大學生。我看他們那邊工資開得挺可觀的就想叫你過去,有這肥水流自家田算了。”

路無坷不會跟錢過不去,她問:“地方在哪兒?”

學姐說在城南那邊,不是很遠,來回車費可以報銷。

這確實是個挑不出毛病的工作。

她想了想,點頭:“好。”

平時半個小時就能解決的晚飯,人一多硬生生拖了兩個小時。

路無坷回去正好趕上晚上那節課,這節是任選課,哪個專業可以選沒什麽限制。

阿釋跟她上的同一節課,路無坷到教室的時候阿釋已經幫她占好位置了。

路無坷過來阿釋把放她桌上占位的包拿開,問她:“得虧你們這頓吃得快,剛老師說了這節課要點名。”

再過個一兩分鐘上課鈴就要響了,但還是有人陸陸續續跑進教室,一看就是同學給通風報信這節課要點名才慌裏慌張過來的。

路無坷在窗邊過道那個位置坐下。

她們這節選的希臘文化,這種無聊的課阿釋都是用來劃水的,上課鈴還沒響她手已經伸桌底打遊戲去了。

路無坷書拿出來後才發現沒帶筆。

她問阿釋要筆:“帶筆了嗎?”

阿釋遊戲正打到興頭上,眼睛都不帶離開屏幕的,她把包扔給路無坷:“你找找看。”

路無坷把她包拎過來,結果翻遍了都沒見到支筆的影子。

她無語:“許婉柔,你是來打遊戲的嗎?”

阿釋被她這麽一說才想起剛出門她嫌課本重連課本都沒帶,書都沒帶筆更不可能帶了。

她開始瞎扯:“我這叫斷舍離好嗎,我看就沒人比我心裏更有逼數的了,這課呢自己不可能聽筆記也不可能記,就不帶他們出來給自個兒增重了,保護脊椎迫在眉睫。”

前面的人不知道是聽到了阿釋這番話還是怎麽的,筆一骨碌掉地上。

路無坷一巴掌拍在阿釋貓著腰打遊戲的背上,嚇得阿釋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我去,你嚇死我了路無坷。”

路無坷一本正經地說:“我在幫你保護脊椎。”

這壞背地裏使的,要不是阿釋這麽了解路無坷,她頂著這張臉跟她說這話阿釋都要信了。

阿釋被迫挺直腰背,想去撓路無坷癢癢,卻又怕一不留神遊戲給玩死了。

“靠,路無坷你給我等著,就使勁欺負我吧你。”

路無坷沒忍住笑,手撤開沒鬧了,翻書去了。

阿釋那盤遊戲倒是打得挺快,打完手機往桌肚裏一扔,戳了戳前面同學的背:“你好同學。”

前面是一戴著眼鏡長得挺斯文幹凈的男生,他轉過頭來。

阿釋看著那人愣了一下:“是你啊。”

男生看起來就很書卷氣,一看平時就是那種把書往死裏讀的好學生,不太擅長交際,跟人說句話可能比讓他背一百篇英語作文還難受,阿釋叫他他也只是文訥訥應了一聲。

阿釋也不介意人這樣,又不是人人跟她一樣廢話那麽多。

她問他借筆:“能借只筆嗎?下課就還你。”

男生可能害怕阿釋再跟他多說哪怕一句話,很快從筆袋裏翻出支筆放到她們桌上。

阿釋拿過了筆還非得沖人背影說謝謝。

路無坷撐著下巴在一旁乖乖看好戲,完了問阿釋:“你們班的?”

阿釋把筆給她:“是啊。”

路無坷看了那人背影一會兒,突然問阿釋:“他喜歡你?”

阿釋正喝水,聞言被水嗆了實打實,差點把肺都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