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癡纏(第2/5頁)
“因為她說謊了。她這些天,在我面前說了太多謊。她在說謊。”他微微垂眸,說,“我那時就明白了,我可能得放過我自己了——我也是那時才發現,我輸了。”
他說著,抓住她手腕兒的力道漸漸松了,擡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一側。
深沉視線,對上她的眸。
“我輸了,立夏。”他喃喃著,邊去吻她的手心,嗓音低沉,“我在她撒謊前,承認我愛上別人了。我輸得徹頭徹尾。”
立夏倏然收了收手,要從他手中抽離。
他卻緊緊地攥住了她。
目光也熱切地攫住她。
“等我回來我們再見一面,不上床。”他說,“我就想跟你吃頓飯,聊聊天,看場電影。你不是說,你家在港北麽。港北的海比港南的漂亮很多,我想……”
“你想跟我談戀愛?”她冷淡地打斷了他。
他話音頓在唇邊,看著她。
她唇角牽起個弧度來,稍稍一闔眸,又睜開眼,瞧著他,
“你還是要把我當成懷兮嗎?還像之前一樣,她不跟你吃晚飯,你來找我;你喜歡的電影她不感興趣,你跟我一起看;她跟程宴北上床,所以你把我當成她,也跟我上床——這樣嗎?”
蔣燃動了下唇。
他從前以為自己還算是個很會哄女人開心的男人,剛才卻什麽都對她說了。
他以為什麽都能同她說的。
他也一度著迷於自己在她面前的毫無保留,毫不遮掩。
他這些天,著實變得不像他自己了。
立夏笑了笑,沒接著剛才的話向下說,又問他:“幾點的飛機?”
“十點半。”他頓了頓,說。
她看了眼表,已經快九點半了,“是不是該走了?”
“嗯。”
啪——
蔣燃剛應了一聲,話音都沒落,臉上就挨過狠狠的一巴掌。清脆又響亮。
他被那個猝不及防的力道打得都微微側開了頭,整個人都像懵了一樣。
然後聽見她笑著說。
“你走吧。”
“……”
“你該聽清楚,看清楚,這話是誰再對你說,”她說,“趁我心情還可以,趕緊走吧。下次我就該罵你滾了。”
他緩緩地轉過頭,微微擰了下眉,見她好像是消了氣,便也無奈地笑了起來。
他與她共同度過兩晚。
一開始,幾乎在互相發泄雙方的失意,第一晚,他還借著酒意,半開玩笑說讓她去剪個短頭發,這樣能跟懷兮更像一些。
她還說,讓他去剪個寸頭,或許跟程宴北更像一些。
可他們都明白——尤其是第二個晚上,就明白了。
誰也沒把誰當成誰的替身。
最初他在賽車場,坐在程宴北身邊望到她的第一眼,彼此的視線都心照不宣地多停留了幾秒。
有什麽東西,如黴菌。
漸漸地,在陰暗的,見不到光的,不允許出現的地方,滋生而出了。
蔣燃低聲地笑了笑,伸手要去擁抱她,卻又被她推開了,她頭也不回地就朝地鐵口的方向走去。
他拽了她好幾下,都追出了一段距離,才將她拉拉扯扯地抱了自己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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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自然是沒吃多少的,送了懷野回寄宿高中,懷禮送懷兮到他一直空閑著的一處公寓,就離開了,回到他的住處。
懷兮沒好意思問他是不是在跟他那個海歸高知的未婚妻同居,不過想想也差不多。
都未婚妻了,他今年也二十有九,該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了。
懷兮累得筋疲力盡,去泡了個熱水澡出來,都快晚上十一點。
她差點兒一腦袋栽在浴缸睡著,拿起手機瞄了眼,發現有一通未接來電,加一條未讀的微信。
來自陳旖旎。
【回港城了嗎?】
她去年滿世界地闖蕩時在巴黎遇見的陳旖旎。
從前她還在ESSE風光的那陣,給陳旖旎的《LAMOUR》拍過雜志封面,那時的合作對象還是她丈夫沈京墨的弟弟,兩人有過一面之緣,並不相熟。
後來她離開了ESSE,陳旖旎也離開了LAMOUR,本以為那之後就再沒什麽交集,兩人卻在巴黎偶遇,才慢慢地混熟了。
她家那個叫星熠的小孩兒也很討喜,在巴黎那陣挺愛粘著懷兮。
懷兮今年年初離開的巴黎,那陣子剛開始跟蔣燃談戀愛,算一算,也有三個多月了。她也有一段時間沒跟陳旖旎聯系了。
上次聯系還是上個月,陳旖旎說她又懷孕了,準備給星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
人家都二胎了,懷兮對自己的未來還毫無打算。嘴上說著自己想要安定了,不想玩兒了,但每每想起鞏眉和懷興煒那段失敗的婚姻,她就覺得還是趁年輕多玩玩兒得好。
她想著,就有些心煩。靠在浴缸邊沿,擡頭看天花板。
偌大的港城,沒有她的家。
她初中那會兒被懷禮接到過港城遊玩,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不同於閉塞小城的南城,極具包容性,繁華美麗的海濱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