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癡纏(第2/2頁)

“……”

他靠在她耳旁,低聲沉沉地笑,“你急什麽。”

“……”

懷兮心裏一驚,這才意識到她的手還勾著他皮帶,就這麽停在了一個曖.昧的,不尷不尬的位置。

而她好像對此十分嫻熟,拇指都挑起了他皮帶扣。將解不解的。剩余半只手都不自覺又不經意地滑了進去。

她手很冰涼,他腹下的皮膚卻是滾燙。正好停在了他右下腹的荊棘紋身。意欲昭然若揭。

程宴北見她打量她那只手的視線都愣滯了,不知是在看什麽,他又沉聲一笑,問:“不拿出來?”

懷兮這才愣然地移開視線,滿腦昏漲,囁嚅了下唇:“拿什麽……”

“手。”

“……”

懷兮睫毛顫了顫,回避開他笑意深沉的目光,立刻觸電一樣將手拿了出來。他皮膚滾燙的觸感好像還殘留在她指尖上。

她的臉也跟著燙。

她以為是什麽。

程宴北站直身,手臂一收,順便攬著她已經軟了的腰身,就要帶著她從沙發起來。

懷兮渾身沒勁,也不想同他拉鋸了,最後她掙紮一下,坐在沙發扶手上,紋絲不挪的。整個人都很沒力氣。

“自己走還是我抱你?”

他以為她又跟他鬧脾氣,淡聲問一句。

“……”

懷兮撇唇,不說話。

他這是鐵了心要帶她去醫院吧?

小半秒,也沒等到他別的行動。

她意識到,他好像真的在耐心地征詢她的意見。

去醫院就去醫院吧。

懷兮妥協了,硬著嗓音,說:“我自己走。”

說著,她就扶著沙發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還避開他伸出要扶她的手,不要他幫忙。

可還沒站直,腰與雙腿就被個力道從後同時攬住,她雙腳騰了空,腳尖兒好像在空中劃了道弧線,又被他抱了起來。

她的心隨著他這麽猝不及防的動作,重重一躥,幾乎要躥出嗓子眼。

漸漸落穩在他懷中,心又穩穩跌了回去。

悵然若失。

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程宴北撿起她落在沙發的外套,順著自己臂彎,壓在她肩上。

懷兮靠在他身上,又無力,又好笑的:“你幹什麽?我不都說了,我自己走嗎……”

“是嗎?”他鼻息微動,輕笑,“我沒聽見。”

懷兮囁嚅一下唇,不說話了。

程宴北垂眸看她一眼,單眼皮弧度清清冷冷。

眼底始終落著幾分笑意。

他邁開腿,抱穩她,大闊步地沿走廊朝外走。

出了JL大樓,他的車就停在不遠。

披拂雨芒。

“你今天,不是有事嗎?”臨上車,懷兮又問他,“你不是,去賽車場訓練了嗎?我記得,你早上不是跟攝影師他們說……”

程宴北將她放上了副駕駛,伸手為她拉過了安全帶。

她下意識向後躲了一下。

他離她很近很近,慢條斯理地為她系著安全帶,嗓音徐徐,漫不經心:“你記我的事,好像記得很清楚。”

“……”

懷兮動了動唇,要辯解,卻欲言又止。

他最後散漫一擡眼,笑著覷她一眼,神色倦懶的。

“去醫院。”

懷兮看著他。

他好像怕她拒絕,又輕輕說了聲。

“聽話。”

然後揉了下她頭發,就關上車門。

直到他發動了車子,懷兮卻都說不出話。額頭觸感未消,指尖兒那灼熱的觸感仿佛還在,心頭也惴惴的。

她的生活,在短短的幾天內,幾乎被他攪得一團糟。

她也辯解不能。

辯解不了他那句“你記我的事很清楚”。

其實,並非她將他的事,特意記得這麽清楚。

蔣燃今天下午也在賽車場訓練,他們還要打什麽練習賽。她也是知道的。她還準備去見蔣燃,結果被突如其來的工作攔停。

只是,一說出這樣的辯解,就好像是欲蓋彌彰。

就好像是,在遮掩她的貪婪——

遮掩她貪婪地享受著他對她的記掛與關懷。貪婪地著意於,他為她放下了他自己的事,匆匆奔來見她——如果她沒記錯,他們的比賽應該剛開始沒多久。

又好像是被他一語中的。

他對她,或是她對他,那些不經意的,逃不開,也躲不掉的在意,好像一直都在。

又好像是,她從心底就不想在他面前提蔣燃的名字。

仿佛一提到,此時此刻,就會被毀掉。

是她貪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