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癡纏
走錯了?
酒意濃烈,懷兮聽到這麽一句,紅唇微揚起,竟將信將疑地笑了起來。
隔著層薄紗,並看不清眼前男人的面容。依稀只能看出,他身材很不錯。肩寬腰窄的。
好像,還留著寸頭。
她印象裏,蔣燃可不是寸頭。
她的第一感覺是,面前這個男人長相應該不錯。一般對自己容貌信心不足的男人,可不會輕易留這種幹凈利落的圓寸。
而這種男人大多特立獨行,天性傲慢,攻擊性極強。床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總教人難忘。
懷兮後背整貼住冰涼的墻面,腦海中酒意洶洶纏|綿。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用感官傳遞著觸感。
沐浴露的清冽味道縈繞而來,將她包圍住。像牢籠。
他扶穩她,深沉一呼吸。
絲絲瑩涼的氣息就掠過她耳廓。很癢。
一層潮氣熱意滾滾,他堅實有力的手臂托緊她,將她環於墻與他裸|露的胸膛之間。
以至於她雙腿輕輕一環,就能感受到他腰身緊致的線條。隨著彼此呼吸的律動,如柔軟的山川,有節律地在起伏。綿延著,散發著,滿滿的荷爾蒙。
晚飯黎佳音還提醒她,這種燒酒一開始不上腦,勁兒全在後面。正好給她和蔣燃晚上催|情。
她平時也不怎麽喝酒的。
懷兮此時也分不清自己是醉還是醒了,甚至,都分不清他是誰。
她渾身綿軟地攀著他,一手掌心貼緊他胸膛,無意就觸摸到了他左心口附近一道淺淺的疤。
不知是舊痛還是新傷。傷疤之下連著心臟,心臟貫通生命。
藏著一個大難不死的故事。
她喜歡有傷疤的男人——有傷疤的人,才是完整的。
她的唇不自覺泛起個弧度。
突然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喂。”
他又在她額頂上方出聲。
聲線頓郁,氣息深沉。像是想嚴肅地提醒她什麽。
“——噓。”
懷兮立即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唇,將他即將出口的話,全阻在了他的唇邊。
程宴北輕輕皺了眉。
“別說話,我還沒問你。”
她指腹輕滑著,感受著他唇的觸感與輪廓。
不很豐厚的薄唇。
這樣的男人大多薄情寡義,狼心狗肺。
蔣燃是薄唇嗎?
她不記得了。
無法看清楚對方的臉,卻用如此親密的方式感受彼此,多了些,像是與陌生人越軌偷|情的刺激感。
這樣新鮮的玩法惹得她頻頻戰栗,情緒跟著酒勁兒一起上頭。
非常有趣。
她撫過他唇角,揚起因酒意泛起一層緋紅的笑靨,問:“居然用‘我走錯了’這麽拙劣的理由來找刺激——你跟誰學的,嗯?”
程宴北沒說話。
這個莫名其妙闖入他房間的女人有著一張精致的小臉,藏在黑色蕾絲眼罩之下,並看不清面容。
她留齊耳短發,發絲打著卷兒,行跡淩亂乖張,幾縷掠過她紅唇,繚繚繞繞。
內衣款式張揚大膽,暗火般的紅。燙金蕾絲勾出她前胸一片飽滿輪廓。欲蓋彌彰。
也不知是否是刻意設計,她蕾絲吊襪邊沿仿佛生著根根綿軟的小刺,如羽毛瘙癢,在他腰附近飄蕩。
與她不安分的手一樣,似有若無地觸碰著他。
“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你想不想我?”她勾緊了他的頸,半是嬌嗔地呶起了唇,撒著嬌,“我們都這麽久沒見面了。”
程宴北沉默著,稍挪一下身子,她就箍他更緊一些。
好像認定了,他就是她今晚要見的人。
“怎麽?你不好意思說?”
聽他沉默,借著酒勁兒她更大膽,靠在他肩,柔熱的氣息在他耳側飄蕩,撒嬌又呢喃,“你不想說花言巧語是不是?那就,直接帶我去你床上啊。”
程宴北不由地低笑一聲,嘲意淡淡的: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就要上我的床?”
“你怎麽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誰?”她倒是自己繞起了邏輯,以為是他偏要跟她玩兒這種扮演陌生人的遊戲,笑著命令道,“我不管你是誰,我今晚就要跟你上床。”
說著她力氣就拗準了他,半夢半醒似地,將他向床的方向推。
地面還濕滑,程宴北向後退兩步站穩了,下意識扣住她的臀腿——如此她仿佛得到了回應,雙腿默契地鉗制住了他腰身,引他進入這場沒有勝者的拉鋸之中。
床很近,就在他身後兩米開外,她找準了方向,又是撒野又是上躥下挪的,惹得他不由地虛軟了腳步。
最後,兩人一齊栽到了床上去。
床墊深深起伏,將她向他迎送過去,撞入他懷中。
“你今晚,不是有事兒得晚點才能過來嗎?”
她似夢呢喃,分不清他是誰似的,只如此問。
感受到他低沉的氣息在她上方飄拂。很陌生,卻又有些說不出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