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仙人掀被

顯然不止她一人欣賞著陸衍的大快朵頤。

元舟見狀,走到陸衍身邊坐下,嘖嘖稱奇:“陸仙師胃口甚好……想必甚少見識這好山好水——也沒吃過此等美味吧?這可不太好。”

她忍不住向元舟投去同情的目光:你大概是想多了。

元舟不知領悟到她的意思沒有,總之他越過陸衍的肩膀,輕佻地朝她眨眨眼睛:“要說你們修道之人,就應該跟本王學學,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滿足口腹之欲又有何難,待本王讓人再送幾盤糕點來——”

陸衍把玩著一只禾紋三腳酒杯,氣質比紈絝還紈絝,毫不買賬:“不必,還沒她做的好吃。”

元舟:“……”

像是終於發現陸衍是塊難啃的硬骨頭,元舟幹脆放棄從這兒下手,轉而與她搭訕:“席上安排的這些,不知姜仙師是否滿意?待事情解決,本王定會依照承諾帶你們遊歷一番。”

姜沉離聽得頭大,不想舊賬未銷又添新賬,還是他跟男女主鎖死去吧。

這樣想著,她急急忙忙拉過陸衍:“你方才不是說有件要緊事要同我講?我吃好了。”

“殿下放心,我們這就商議對策,定會不負所托。”她對元舟囅然而笑,“多謝款待,我們今日就先告辭了。”

陸衍整個人像只饜足的貓,懶洋洋 同元舟對視了一眼,任她拉拽。

她走著走著忽然一陣恍惚——

怎麽這畫面好像似曾相識?

兩人回到客房裏,姜沉離累得趴在桌上,給自己斟了杯茶,一邊小口喝著,一邊打量這間屋子。

裝模作樣地四處看了看後,一眼鎖定了不遠處的床榻。

她這才發現,在盈滅宗時,由於殿裏床榻寬大,毫不誇張的說,容下好幾個她不成問題。而陸衍的睡相又十分安靜,她從未覺得有什麽困擾。

然而……

這客房的床榻好像是普通尺寸,堪堪能躺兩個人那種。

她手心冒汗,不知怎麽有些緊張,偷偷看向坐在書桌旁的陸衍——他不知從哪兒摸到一冊話本,正面無表情地翻閱著。

她幾度張口,卻發現不管怎麽問,好像都有些奇怪,只好先確認另一件事:“這次的任務,你有幾分把握?”

陸衍打著哈欠,慢悠悠翻過一頁話本,事不關己道:“沒把握。”

姜沉離身子一歪,差點跌下座位:“那怎麽辦?難道就打算指望你……”

“弟弟”二字還未出口,就被他驟然鋒利的視線堵了回去。

她頓了頓,換了個說法:“……洛連川了?我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不怕功勞被他搶了嗎?”

那畫冊被陸衍翻得嘩啦啦直響,看樣子不太討他歡心。他半闔著眼皮:“他什麽時候不是那副樣子?”

姜沉離喉頭一哽,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駁。

“既然如此,更要好好商議了,畢竟事關皇族和盈滅宗的利益。”更重要的是還有金手指,她不死心地提醒道,“三殿下說起的那樁舊事,你聽聞過嗎?既然兩位師叔犧牲後,父親親自去查探過,怎麽沒聽你提起過?……不過那個時候你還小,不知道好像也正常……”

“我知道。”陸衍聲音平靜,聽在她耳裏卻如驚雷轟鳴,“犧牲的是辛如寄的父母。他收到消息後急忙趕去處理,再過幾天,便是我出事的天燈節。”

她恍然大悟,難怪方才感覺有些奇怪,原來辛如寄在屠魔任務中喪生的父母,就是元舟口中慘死的那兩位仙師!

“你難不成是怪他……沒有及時趕回來救你,才導致母親病逝的嗎?也許他也很難過,畢竟這麽多年他的境界都再無……”

陸衍忽然出聲打斷了她:“你之前說,天燈節那人喂你訴真水,是想問合息禮的事?”

看來他不想跟自己討論這些,她心裏難免泛起一陣失落,,又很快被壓下去了:“是的。面具人的身份你有頭緒了?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倒像是父親的仇人。”

而且還挺像情仇的。

她沒敢說出口,只能默默在心裏補充。不過她一直不懂,就他們那言簡意賅的卷軸,到底有什麽好問的。

她想了想,又接著說:“而且他好像很篤定我們兩人都中了失魂散?難不成是那些糕點出了問題……”

反正她就是看洛連川不像個好人。

陸衍搖搖頭:“應該是下在交杯酒裏。”

她下意識否認:“我們哪有喝過什麽交杯酒?”

陸衍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眼,看得她無所遁形,終於想起撒酒瘋的光輝事跡。

“……”她理不直氣也壯壯“那你怎麽也不提醒我,我當時太害怕了才喝酒的,沒有想那麽多!”

陸衍終於停下折騰話本的手,起身繞過她往榻上走去:“害怕什麽?”

姜沉離下意識想說:“廢話,我又不是學醫的,當然是害怕流血啊。”但話未出口,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姜沉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