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4/5頁)

席新霽一只手搭在蘇眷的腰上,一只手捏著她的手玩著,解釋道:“我爸昨天進了急診,我在那裏陪了一天一夜。”

蘇眷聞言很是意外:“叔叔怎麽了?”

“老毛病,心臟上的。”

“哦……所以,你昨天到今天一直在醫院裏守著?”

席新霽沉默點頭。

他人靠在沙發上,眉宇間難掩疲倦。

昨天傍晚席新霽的父親席德宇突然心臟病發,席家全家上下亂成一鍋粥。這個時候,唯有席新霽這個長子主持大局。

其實席德宇的心臟有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只是這一次確實有些意外。席新霽雖然對自己的這個父親從來不算態度良善,可真的到了生死關頭,他亦無法全然不顧。這場手術一直進行了十二個小時,席新霽也已經有二十四個小時沒有合眼。

蘇眷仔細一看,發現席新霽眼下都有了黑眼圈的,這一時間又讓她心疼起來。

原來他昨天晚上並沒有和於曼凝在一起,而是在照顧自己的爸爸啊。

嗚嗚嗚,她誤會他了呢。

蘇眷的心裏瞬間五味雜陳起來,下意識拿起手指咬了咬指尖,又恢復那副小白蓮花的樣子,小聲嘀咕著:“我還以為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呢……”

席新霽耳尖聽到,眯了眯眼,靠近扣著蘇眷的下巴低聲詢問:“別的女人?”

蘇眷企圖逃跑,但屁股還沒離開席新霽的懷裏,就被他一把按住。

與此同時,席新霽的手機鈴聲非常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蘇眷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同時,見席新霽從容接起了電話。

他似乎從來不避諱在她面前接電話,除了在北京那次接到於曼凝的。

想到於曼凝,蘇眷的心裏又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壓著,有些喘不上氣。

不知那頭是誰,席新霽的語氣並不算很好:“人還沒死呢,倒想著分家了?”

他說這通電話時,表情是蘇眷從未見過的陰冷,仿佛從地獄走來的使者。

可這副樣子,非但沒有讓蘇眷感到害怕,反而讓她心生愛憐。

蘇眷縮在席新霽的懷裏,第一次聽他和“家人”之類的打電話。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將近一年,但幾乎沒有問及對方的家人。本來蘇眷就是獲得自在灑脫的人,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也不認為談一段感情非得扯上家庭。

但前些天在機場與席新霽的弟弟偶遇之後,蘇眷再傻也知道席家似乎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和諧。

經過了解後,蘇眷才知道席新霽從小沒了親媽,和後母的關系不算和諧。不過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席新霽的後母並不是什麽好鳥就是了。

想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自幼受到惡毒後母的打壓欺負,蘇眷一下子又開始心疼起席新霽來。

電話掛斷,席新霽伸手摸了摸蘇眷的臉,語氣一改剛才的清冷,溫聲問她:“身體還難受麽?”

蘇眷乖巧地搖搖頭。

不僅身體不難受,心裏仿佛也撥開雲霧一般的感覺。

“蘇眷,我爸的情況不算好。這一次能挺過去算是造化一件,但我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還有這種突發情況。我恨他討厭他,卻也沒到想咒他死的地步。”

席新霽說這話時臉上誠懇極了,男人難得流露自己身上最柔軟的一面,這個時候但凡一件利器都能傷了他。

蘇眷的心又緊了起來,下意識伸手回抱他,輕拍他的後背。

原本還需要被安撫的蘇眷,這會兒反過來安慰席新霽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太不貼心,竟然在他那麽傷神勞累的時候還要給他增添煩惱。

“會好的呀。”蘇眷聲音軟軟綿綿的,撒嬌似地蹭蹭席新霽,“你不說挺過來了嘛。”

席新霽沒有再說什麽,兩人無聲地擁抱著,少見的溫馨。

其實,於席新霽而言,蘇眷像是他的一道港灣。從大學時第一次見她,他就已經將她烙印在心裏,即便是那麽多年過去,他始終無法忘記陽光下她的肆意和大膽。很長一段時間裏,席新霽是不相信愛情的一個人。他理智地認為,愛情不過是特殊時期情感的產物,並不長久,所以他克制著內心對蘇眷的喜歡,甚至努力無視她的存在。

可終究,蘇眷還是走進了席新霽的生命裏。

這一年,席新霽很忙,忙著在席氏集團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已然到了這個歲數,再過不久就是二十九歲的生日。

時間對席新霽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可他無聲地放縱蘇眷的到來。

在一起時,蘇眷總是愛作又愛演戲,但席新霽樂意奉陪。結束數日疲倦工作,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會是她,也只是她。

“有時間,跟我去一趟家裏吧。”席新霽淡淡道。

蘇眷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啊????”

“啊什麽。”席新霽笑著伸手輕彈蘇眷的額頭,語氣調侃:“醜媳婦終究要見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