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王徽妍借著月光,看向坐在羅漢床上的身影,以公事公辦的口吻回道:“臣妾乘坐的馬車在回城的路上出了故障,這才耽擱了。”

慕容策冷冷嗤笑:“不是有好心的路人一路殷勤護送,隨後又有人迎接麽。朕卻不知,皇後在外竟然有那麽多的知己。”

少女緊緊攢住衣袍邊緣,很想反擊,你紅顏知己不多?

先是李惠月,一哭二鬧三上吊折騰一通,還是她去幫忙擺平的。

隨後又來了一個崔念窈。這還不算,李五娘和崔九娘還惦記著。

怎麽,女人就不能有知己了,誰規定的。

想到辛苦奔前程的表哥,她不願因為自己影響到他,這輩子能讓她惦念的人就這麽幾個。

她緩緩忍下心中的怨氣,力求聲音平穩,“都是臣妾的錯,與任何人無關。”

聽著這句誅心的話,令緊盯她的男人嗬嗬笑了出來。笑聲裏絲毫不掩沖天的怨氣。

慕容策走至她前面,捏起她的下頜,恨聲說道:“皇後若想與朕做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也不是不可。總要讓朕見到你的價值,才可談成這筆交易。”

“幫你擴選後宮,做天下女子的表率,王氏不遺余力的依附,怎麽,還不夠麽?”王徽妍忍著淚,不留余地的反擊著。

這才過了一日而已,有了新歡這就要逼迫自己讓出後位了。

內心有個聲音提醒著她,你要出言相哄,你不能和他硬碰硬。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聽著他充滿著不屑的話語,她就是做不到忍辱負重。

原來她並沒有想象中的理智,她終究還是做不到違逆本心,以色侍人。

男人被戳到痛處,心頭狠狠一悸,“不夠,遠遠不夠!”他終究無法卑微地祈求她的心。

說她紅著眼圈跳下了鄭行儉的馬車,是在向他訴苦麽?訴說她這個皇後做的如何憋悶?訴說她每日睡在不愛的男人身旁,是多麽委屈?訴說羲和望舒終究還是沒能相守一生?

王徽妍用力掙脫他手上的鉗制,服軟地說道:“臣妾只想保住皇後之位,攝理後宮的權利也可讓出……”

慕容策暴怒之下,大手扣住她的後腦,狠狠吻上了每說一句都是在淩遲他的唇。

恨不得剖開她的心將自己強行塞入。聽著她稀碎的抗拒聲,唇上傳來她發狠的啃噬,越發另他喪失理智,摸上她的腰間,解開了玉帶,一把扛起了她扔在床榻上,俯身壓了下去,鉗制她的雙手,冷笑道:“想保住皇後之位,你這樣表現,可不行。”

王徽妍深呼一口氣,嘲弄一笑:“陛下等臣妾寬衣。”她用力掙脫他的鉗制,顫抖著解著衣扣。

男人像不認識她那般,緩緩起身看著她一件件將衣衫脫盡,只剩下早晨才換上的小衣,聽著她木然的聲音在身前響起:“陛下是否還能等得?臣妾尚未盥洗,這般臟汙怕您不喜。”

看著她繼續解開小衣的扣子,無形的恥辱讓他崩潰之下逃離了床榻,“咣當”一聲推開寢殿門,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清寧宮。

“陛陛下……”吳六一見他面色鐵青,深邃的雙眸滿是傷痛,挫敗感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從未見他這般失意和無助,太監也慌了神,邁出門檻時狠狠摔了一跤,顧不上掉落的紗帽和拂塵,大聲喚著“陛下”踉蹌著追了上去。

素蕓臉色蒼白地回過神,不顧一切地向寢殿內跑去。

她摸索著走到床榻前,看著坐在那裏猶如佛像般的人,摸上了她冰涼的手,“娘娘……”

素寧手拿燈盞跟隨而來,她們這才看到床上的女人,一副滿臉淚痕,衣衫不整的樣子。

“我要沐浴,不必跟過來。”少女推開流著淚的兩個人,邁著需軟的步子,向凈房走去。

待她從凈房出來,一眼見到慕容珺坐在羅漢床上,愣了愣:“長姊這麽晚了是如何進來的?”

“我在內宮門等了一會兒,守城的禁衛軍稟告了陛下,這才放我進來。”慕容珺打量著她,試探著解釋:“我剛回到府中,就聽說陛下派人前來找尋你,想是見你這麽晚了還沒回來,心裏著急。也怪我,沒有提前跟他報信……”

“長姊,這件事與你無關。”王徽妍打斷了她的話,拿著棉巾垂眸說道:“很晚了,你出來久了裴宣也會不放心的。快回去罷。”

“他無事。”慕容珺將她拉過來,搶走她手中的棉巾為她擦著頭發,“有些事眼見未必為實,你們都太怕受到傷害,下場就是傷的更深。”她笑嘆一聲:“都沒有我臉皮厚。”

王徽妍撚著寢衣的袍角,落寞地說:“我現在覺得郡君的話很有道理。心無雜念才可遠離煩惱。”

慕容珺一臉的鄙夷,“尼姑還惦記著隔壁的和尚呢,你家郡君說的屁話才將你教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