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徽妍慌亂地想,若是證明自己真睡著了,就不能像平日裏那樣守規矩,要反其道而行!

她裝作夢中囈語:“素寧,怎麽有蚊子。”閉著眼轉身,一巴掌呼了過去。

“啪”地一聲——

王徽妍:“……”

她沒有經驗,不知道身後有人貼著,轉身後,腿是可以卡在那人身上的。

手掌下溫熱的皮膚和指腹下觸碰的鼻尖,提醒著她,好像打在了臉上?又不能擡起手,這可怎麽辦!

少女在心裏咒罵自己一萬遍,怎麽想出這麽個餿主意。

慕容策借著帳外的燭光不得不看向近在咫尺的臉。

長睫闔目,小巧的鼻子呼出的熱氣環繞著他,兩片櫻唇微合,柔滑的小手覆在自己臉上,還將長腿抵在自己雙腿中間,這算無聲的邀約麽?如果以這種方式承認錯誤,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體內的燥熱感無聲地激發了源源不斷的旖念。

他不受控制地逐漸靠近未施粉黛的小臉兒,手指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漸漸靠近誘人的櫻唇。

那女人隨之輕輕一顫,長睫翕動,面容逐漸僵硬起來。

慕容策感受著覆在面頰上微涼的指尖,像是找到敵軍突破口那般,怒氣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他低低笑了聲,“皇後再以濃妝示人,朕見一次清理一次。”

男人伸出手臂將裝睡的對手擁進懷中,下頜抵在她的發頂。伴隨著陌生的愉悅感,竟然能抵消一些體內的燥熱。他心滿意足地闔目而眠,故意忽略懷中的人是否能睡得著。

王徽妍又羞又惱,本來做好充足的準備,只要他非禮,就假裝夢魘不管不顧地反擊。

可這算是怎麽回事兒?

滾燙的身軀和禁錮的擁抱讓她無所適從,腦子裏快速否決了一百種辦法,不得不悲哀地承認,他的身份是夫君,又是九五之尊,即便他想此時臨幸,她也沒有反抗的權利。

若是今晚她受到的折騰能換來明日的相安無事,也算值得了。可是表妹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有沒有驚動父母,她很是焦急。

聽著慕容策逐漸平穩的呼吸,少女嘗試著掙脫禁錮,卻無奈地發現狗男人的手臂是那般堅硬,在極度焦慮中逐漸昏睡了過去。

“派去的人怎會死不見屍?你們這幫酒囊飯袋,給我查清楚是誰救的他,哪怕是皇宮大內也要給我翻出來!”

慕容策聽著這句夢話,神色逐漸冷凝。他下意識覺得能說出這番話之人,必是懷王無疑,卻又擔心還另有他人。

不由得再次看向懷中的女人,不由得想起國師曾經批命,說她是有福之人,能渡自己於畏難之中。他最初聽後聯想到此人,嗤之以鼻,如今卻不得不信這般說辭。

*

清晨,慕容策倏然驚醒。昨晚的夢話讓他思忖了許久,破曉前才進入了淺眠。

男人低頭一看,懷中的女人黛眉微蹙,睡的極其不安穩。一頭青絲遮住半張面容,小小的一只,窩在他懷中的樣子令他一時間忘了昨日的報復之心。

慕容策將手臂輕輕從她脖頸下抽出,忍不住蹙眉冷嗤,這女人睡著了還真是雷打不動。

他下床後走至門前,拉開門時,一個人猝不及防撲了過來。

男人快速轉身躲開,嫌棄地看了眼太監摔倒在地狼狽的樣子,低聲命道:“去隔壁更衣。”

吳六一扶著頭上的官帽,趕緊爬起來應諾。

“命人將朕的太阿劍送至鳳來閣,再將忠勇侯請來。”慕容策對鏡整理儀容,好整以暇地邁出了門。

“敬諾。”吳六一心裏頓感不妙。陛下這是要找忠勇侯算賬的架勢呀!難道說昨夜皇後娘娘伺候的不好?

忠勇侯更是忐忑,昨夜聽聞仆人來報,嚇得他當時就想去綴星閣下跪請罪,被王鄭氏死命攔下。說如今陛下沒選擇撕破臉,且看女兒如何安撫他。這兩口子枯坐一宿,見到吳六一來請,忠勇侯嚇得都想尿褲子。

這一路,三次掏出金元寶塞給吳六一,都被太監笑著拒絕了,心中更加忐忑。

國丈還沒坐穩幾日,難道昨晚剛吹完牛,今日就要身首異處了麽。一路胡思亂想著走進鳳來閣院內,見陛下在練劍,只得苦著臉參拜,隨後站在墻根底下等著受死。

慕容策覺得體內的燥熱還有一些尚未發散,耍了一套劍法驅散僅存的藥效。

男人余光掃向忠勇侯,手中的劍精巧一轉,帶著劍氣旋轉而至,在他縮頭擺手的瞬間收了兵器,交給身旁隨侍的龍禁尉。

“國丈想必有話要向朕說?”

“沒……啊有!”忠勇侯戰戰兢兢下跪,語無倫次起來,“回稟陛下,臣想著皇後娘娘不得您歡心,深感不安。就和鄭公商量了下……想著讓您解乏。是臣豬油蒙了心,與娘娘無關!”

慕容策撩袍邁入院亭內就坐,接過吳六一奉上的茶盞,輕啜一口,詢道:“你如何看出皇後不得朕心,難道有人在國丈面前嚼舌頭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