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朝暮(19)(第2/3頁)

思索許久,經此,新帝的立場清晰可辨,借著卿兒為皇後,或許他需要新帝為自己脫身。

......

午時之後,天空下了層薄薄的毛雨,回京的馬車之多,偏偏少了平西王府的馬車,也不見西昭馬車。

南苑的侍衛前來皇帝跟前通報,平西王舊疾在身,難得行路,而西昭公主卻不知是因何事回程。

皇帝未說什麽,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未追究,馬車隊浩蕩,緩緩行使在官道上,在落葉裏留下兩道車轍。

玉泉山莊南苑,一夜無聲,楚芙陽醒來時,太陽穴還在隱隱作疼,晃神地坐在榻上,周身的景物皆有陌生,有些不知所以。

楚芙陽尚未回神,濕透的衣裳已被換成了幹凈的白色單衣,夢裏的回憶擠入她的腦海裏,曾有一個身形削瘦,面如白玉,身坐輪椅的羸弱男子存在過她的世界裏。

他溫和儒雅,一雙細長的眼眸總是容和地看著她,卻仿佛對什麽都漠不關心。

房外侍女見她醒來,便端著清水進來,為其洗漱,楚芙陽似乎還在思索。

直到侍女退下之後,入門來的是個身著月色衣衫的男子,他容顏雋美,和夢中那人一樣,只不是如今看起來,不似曾經那般的消瘦。

謝知淵入門來,便見著這一幕,楚芙陽癡傻般的坐在榻上,他心間微沉,便命人去端碗清粥。

楚芙陽看著他許久,瞳仁微凝,似乎什麽也沒有詢問,謝知淵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衣裳,開口道:“可好些了。”

楚芙陽身子一顫,收回了目光,淡淡回了聲:“嗯。”

眼前的人同以往相差甚遠,腦海中多了許多記憶,一時之間她不知說些什麽。

謝知淵神色平和,頓了一下,又道:“太醫來過,公主近來心慮重重,以至於昏迷。”

楚芙陽細細思索起來,面頰微微泛紅,眼角的小痣分外俏麗,昨夜闖入他的浴池中,難堪又難為情。

謝知淵聲音清沉,不鹹不淡地傳來,“昨夜是讓底下侍女為你換去的衣裳,望公主莫介懷。”

楚芙陽低眸看了下身上的衣物,手捂在衣口,她還不曾想過衣服這件事,“多謝。”

之後,謝知淵便沒有再言語。

侍女端來的清粥溫熱,楚芙陽吃在口中並不覺得燙,過去的兩年多裏,她一直在尋找著記憶,卻始終是一片空白。

因西昭國為女子當國,擁有皇室血脈的公主,唯有長公主,楚芙陽自來清楚自己存在的意義,只是長公主的替代品。

長公主曾說她只是太醫院女官之女,女王見其可愛伶俐,便收為義女,賜皇姓為楚,名芙陽公主,之後無意落水,忘卻了所有事。

昨夜夢見的事物,卻與長公主的話語,有所不同,她想起來的不多,甚至還不知自己是誰,唯有那個名為謝五的男子的存在最為清楚。

謝知淵靜靜地看著她喝粥,只叫楚芙陽心裏毛毛的,大不自在。

他忽然開口道:“昨夜的事,公主打算如何待本王。”

“啊?”楚芙陽手一抖,險些沒拿穩粥碗,他這話說得就像是被失身的女子,要她給個結果。

“我怎麽待你......?”

在她的記憶裏,謝五只是個窮酸的畫師,因為腿廢命薄,沒人會買他的畫,穿的衣物都是粗布,連她的醫錢都給不起。

這怎麽變成的平西王爺,楚芙陽思索許久,是怎麽都沒想起來。

謝知淵抿著唇,緩緩走到榻前坐下來,見此,楚芙陽心頭緊繃起來,往後靠了一點。

他開口道:“謝家的男子自來潔身自好,不沾花惹草,你昨日冒犯了本王,這讓本王如何同未來的結發妻子交待?”

楚芙陽捏著湯匙的指尖微顫,道:“你這是什麽奇怪的規矩,可是定要同我計較。”

她頓了一下,又道:“所以這是你如此大年紀都至今未娶的理由。”

謝知淵被她說得心口微堵,嚇唬她道:“興許要剜了你的眼目才行。”

楚芙陽蹙緊眉,“我乃西昭公主,你敢!”

這哪裏是謝五,分明是斤斤計較的惡人。

謝知淵低眸思索了一下,“也是,西昭女國正忙著同大盛和親,你便是那和親的公主。”

楚芙陽趕忙又道:“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能以惡報恩!”

聽言,謝知淵微愣,盯著她的眼許久,之前她可是在裝不認得他?

謝知淵將楚芙陽手裏的粥碗拿掉,沉聲道:“你記得我。”

楚芙陽瞧了眼還沒喝碗的粥,怎麽還搶她吃的,“我是想起你來了,畫師謝五不是麽。”

謝知淵眉眼一彎,故作深沉地思索片刻,頜首道:“公主說得是,我不該以惡報恩,既然和親一事還未定,我可以試著以身報恩。”

楚芙陽一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