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不知道SPW財團是通過什麽方法把我們這群來自不同時空的人還有一只烏龜順利完整地從奧蘭多運到東京的,至少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窗外就是熟悉的羽田國際機場了。

“東京!”我在這漫長的人理修復之旅中,頭一回有了點回家的感覺,“瑪修,這應該是你第一回 來到東京吧?”

粉色頭發的亞從者少女靠著窗口,雙眼亮晶晶地望著廣闊停機坪上穿梭的接駁車。徐倫從瞌睡中被我戳醒,她摘下眼罩,迷迷糊糊地問:“到了?”

“到了。”她老爸解開了安全帶,“走吧,接我們的車已經在機場門口了。我們走快速通道出去。”

鬼知道SPW財團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我們幾個人分別是明面上已經死亡的美國囚犯,從2016年穿越來的沒護照的未成年女子高中生,在南極長大的人造人少女,從1988年穿越來的無敵男子高中生還有一個拿著一烏龜人的單親爸爸,海關像是什麽也沒發覺一樣,擡頭掃了我們一眼就揮手讓過了。

“說實話,當初我也想過迦勒底到底是怎麽把我從日本運到南極去的。”我們坐上SPW財團安排的車之後,我深沉道,“畢竟,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們這算是拐賣未成年。”

奧爾加瑪麗保持了寶貴的沉默。

從羽田機場到新宿路程並不短,我在路上嘰嘰喳喳地為徐倫和瑪修指出我熟悉的地標。

“新宿在北邊,我家在秋葉原那裏,是在東邊,剛才我們經過的是澀谷——哦,瑪修,徐倫,你們看!那裏是代代木公園,我們中學的時候到這裏來參加過活動!再往前就是新宿禦苑了,右手邊再過去幾條街是東京體育館,它和總是舉辦演唱會的東京巨蛋和武道館可不一樣,以前穗乃果學姐她們在武道館開演唱會的時候據說有好多外國粉絲走錯了呢!”

承太郎坐在我旁邊,也順著我的手指方向轉頭望著窗外。這個東京和他記憶中的東京已經大不相同,他認真地聽著,我轉頭短暫一瞥,突然發現他和旁邊同樣望著窗外的徐倫驚人地相似。無論是混血兒深邃的面部輪廓,還是同樣微微蹙眉的神情,我突然忘了剛才該說什麽。

看著這兩個空條同時疑惑地向我望來,我眨眨眼,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真幸福啊。”

他們很同步地皺眉擡眼,我被這個相似性逗笑了,搖搖頭:“沒什麽沒什麽,剛才我說到哪兒了?哦,對,馬上你們就可以看到歌舞伎町了——”

“什麽幸福?”徐倫顯然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我,“你覺得自己很幸福?”

我轉過頭看著紅燈變綠,行人們步履匆匆地走向馬路另一端:“我當然很幸福啊,我一直很幸福。只是,剛才看到你和承太郎,我突然就覺得能夠和你們兩個成為一家人的空條太太應該是個超級幸福的人吧。”

承太郎不容置疑地說:“你以後也會是空條太太的。”

徐倫捏住鼻子假裝嘔吐:“好好好,唉,我真沒想到你17歲的時候這麽能說會道。”

空條先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摁著眉心似乎在悶悶地笑。

我們入住的是希爾頓酒店。說實話,我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能住進這麽高档的地方。由於徐倫和瑪修都拉著我的胳膊不肯撒開,所以我們三個被安排進了一個有著超大床鋪的套房,兩位空條先生一人一屋,就在我們隔壁。

在酒店簡單休整過後,我們必須要出發尋找李書文了。迦勒底在這方面提供了非常有力的支持,他們一直在持續追蹤李書文的靈基。

但非常不妙的是,羅曼醫生說,李書文現在的位置,正是全世界最繁忙的、每日使用人次世界第一的、擁有200個出口的——新宿站。

我聽到這名字的時候簡直要暈過去。

“這和大海撈針也沒什麽區別了!”我叫道,“師父明明最討厭人多的地方,為什麽還要跑到這種地方去啊!”

“說明新宿站有異變,而且還是令人不容小覷的異變。一旦發生波折,那影響到的普通人也會非常多。”年長的承太郎揉揉太陽穴,“無論如何,今天我們先去探查一番吧,最起碼也要找到那位李書文。”

其他人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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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書文從已經被掩埋大半的廢棄管道中鉆出,頗為嫌惡地撣掉了沾在他袍角的汙垢積灰,幾只老鼠被他手中電筒的光芒驚嚇,吱吱叫著逃竄離開。年老的暗殺者踩在被地下水浸泡得都長出了厚厚青苔的磚石地面上,“滋”地踩出了不少積蓄在這些植物中的水分。他避開了一些誤入這個地下空洞並死在這裏的小動物的屍體,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他記憶中的井走去。

和記憶中的場景不同,井周圍的光芒並沒有像當年那樣耀眼到刺目。他遙遙地就看見了坐在井邊的自顧自哼著歌的那個人,顯然,那人也發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