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3頁)

陸忱看著那瓶被用了大半的藥油,關注點卻不在這裏,“你常受傷嗎?”

方胥沒否認,像是得了什麽光榮徽章,語氣裏有種迷之自豪,“作為散打愛好者兼懲奸除惡的人民警察,掛彩不該是常有的事嗎?”

陸忱低笑了下,“你散打很厲害?”

方胥伸出五個手指,很自信的說:“不誇張的說,像陸先生這樣的青壯年男性,我可以一挑五,五個以下,我還沒出現過敗績。”

男人嗤了一聲。

方胥表情嚴肅,“陸先生不信嗎?”

男人搖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如果遇到像我這樣隨身帶槍的男人,你還是抓緊跑。”

“……”

幫他處理完身上的淤痕後天已經差不多黑了,方胥看了眼時間,說:“你在家裏呆一會,可以看看電視,我去超市給你買些日用品。”

說完要去找錢包,陸忱卻把她按了回去,他起身拿起外套說:“你剛出院,我自己去吧。”

方胥有些不放心,“你認識路?”

男人已經走到玄關的位置,淡淡應了聲:“嗯。”

她已經很久沒和刑偵隊聯系了,現在應該是想找一個機會吧。

走出屋子關上門,口袋裏的手機就響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是沈清火。

對方的語氣很公式化,“陸先生,方便出來嗎?我們談談方小姐的事情。”

昏暗的樓梯間,陸忱的腳步停了一下,“說地方。”

沈清火發過來一個定位,離他很近,似乎就在胡同外的一家咖啡館裏。

天黑的很快,胡同裏的水果攤已經都收起來了,路邊的角落裏,一小簇火星在明明滅滅,有人在吸煙。

陸忱走出胡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定位,這個空档裏,似乎有人從路邊快速的進了胡同。

他皺了下眉,沒能留意到更多。

走出胡同後右轉走了幾十米,街邊咖啡館的透明玻璃窗外,他看到了那個靠窗坐著的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

推門進去,整個店裏只有他一個客人。

陸忱在他對面坐下,說,“地方找的很準。”平靜的,微涼的語氣。

沈清火笑了下,“別誤會,我沒有監視你。”

“監視的是方胥,是嗎?”

沈清火垂眸,薄薄的眼鏡片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微冷的光,“我為什麽監視她,你不清楚嗎?”

“今天在回廊裏,我希望你什麽都沒有聽到。”陸忱臉上情緒很少,看起來沒什麽人情味,“你上次救的那個女孩,我還記得她的名字,叫……沐迅?是嗎?”

沈清火唇角的笑容消失了,“別用我的學生來威脅我,陸先生。”

“我只是提醒你——”陸忱說,“你替那個女孩做的那些事情,老爺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既然幫你壓了下去,這個人情,你早晚是要還的。”

“我本意是來救你,你這麽說——是我不識時務了。”沈清火冷淡的微笑了下,“一個臥底用感情把你玩弄於股掌之間,既然你要女人不要命,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陸忱的反應很淡,“我很清楚我在幹什麽。”

“是嗎?”沈清火推過來一副無線耳麥,語氣有些微的嘲諷,“我的人在她手機內殼裏裝了竊聽器,你離開家之後,她就聯系了刑偵隊。”

陸忱點頭說:“我知道。”

沈清火看著他毫不在意的表情,低笑著說:“我們來打個賭。”

“賭什麽?”

“如果她真的喜歡你,和她的上級說她願意放棄這次任務的話,那這件事情,我就幫你壓下來。”沈清火戴上耳機,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起起伏伏的音波圖上,“如果,臥底遊戲還要繼續,老爺子的風格你很清楚,按照規矩,警方大概三年都不會找到她的屍體。”

陸忱看了眼桌上的耳麥,寡淡的眼神裏閃過冷笑的意味,“你憑什麽覺得我會拿她的命和你賭?”

沈清火也笑了,“因為我只給她這一次機會——再說陸先生,不是也很想知道方小姐的真實想法嗎?”

……

方胥窩在沙發上,正在打電話,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監聽了。

電話那頭喋喋不休的傳來一個男高音,“你這半個月上哪去了?打電話根本接不通。”

方胥支支吾吾的說:“我被那家黑賭場的老板綁架了,幸好陸先生來救我,不過路上遇到落石,我被砸到了腦袋,所以住了半個月的醫院……”

電話裏的聲音一緊,“嚴重嗎?恢復的怎麽樣?沒砸傻吧?”

方胥嘿嘿笑了一下,“不算嚴重,住完院胖了一圈。”

“你丫少給我貧!”隊長在電話那頭幾近咆哮,“電話聯系不到你,你家裏又沒人,我們都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失蹤的,差點就請求上級發網上尋人令了,王局那邊調了全市的監控也沒找到人。”頓了頓,抱怨了一句:“你們那個破胡同,該裝幾個監控了!”